,便说:“兄弟,你跟我出去,找一个酒铺咱们谈一谈去!”小俞点了点头,就跟李慕白出了马圈。往西走去,寒风迎面吹著,李慕白身穿著棉袄,都觉得寒冷,可是回首看小俞,却一点也没有畏冷的样子。
屔偈保在街上找到一家酒铺,进去,在一张桌旁坐下。要过酒来,二人对坐饮著酒。李慕白就“天气冷了,兄弟,你身上不觉得寒冷吗?”小俞摇头说:“我一点也不觉得冷。”李慕白又说:“你若是尚没有棉衣,我可以送给你一件。”小俞点头说:“也好。”
李慕白见他肯受自己的棉衣,心里就觉得很痛快,遂笑着说:“这两日我见不著你,我寂寞极了!今天我一个人在庙里练了趟剑,我就想,若是咱们兄弟能常在一起,彼此指点武艺,那有多么好?”小俞擎杯点了点头,接著叹了口气,说道:“大哥,我要离开北京,只是现在身畔没有盘缠钱!”李慕自说:“那不要紧,我可以给你筹办几十两银子,不过…”
小俞在旁打断他的话说:“我不用你借给我钱,因为你现在的景况,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李慕白摇头说:“不是我的钱,因为德啸峰临走时,他曾送给我一个钱折子,可以取两千银子。我现在一点波动,我想你要用,咱们可以取出些来。德嚍峰是个有钱的人,他必不在乎这一点。”小俞连连摇头,说:“你的朋友的钱,我更不能用了!”又凝了一会神,就说:“只好慢慢再说吧,好在我也并非急于要走。”李慕白用眼审视著小俞,就见小俞仿佛心中有许多牢骚、感慨。不过外面用一种凛乎不可犯的侠气掩盖著,他不肯倾露出来罢了。
又喝了篾杯酒,李慕白就说:“兄弟,我们相识的日期虽不久,但是我那场病多亏你服侍,我真把你当作我的亲兄弟一样看待。我们原应当不分彼此,缓急相助,可是我看你心里总像有些事情,你却不肯向我说实话,真不知是甚么缘故?”小俞微笑了笑,说:“你我虽然都在年轻,都能使宝剑,而且能打个平手,但是彼此的身世与性情不同,我要把我的心事告诉你,你也不能明白。不过日后你必晓得,我俞二并非是与你交友不其实。”说到这里,他把后来拿上来的两壶酒全都喝了,但并没有一点醉意,就站起身来说:“大哥,我要回去了,明天我到庙里找你去,咱们再细谈!”说著一直出了酒铺走了,把李慕白抛在这里。
李慕白发了半天怔,心想:小俞这个人,真是不近人情。莫非他跟史胖子一样,原本也是个江湖大盗,因为犯了重案,才避到铁小贝勒的府上隐身吗?可是又想看不像,以小俞那样的本领,若是偷盗,谁能捉得住他?他何至于这样冷的天气,连件棉衣也没得穿上?又何至于他要出外还发愁路费呢?这样想着,猜不出这小俞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疑虑了半晌,他忽然想起泰兴镖店的老镖头刘起云,人在江湖,认识的人必多——“我何不去拜访拜访他去,向他打听江湖上有甚么姓俞的年轻英雄没有?再说刘起云与故去的命名镖头和宣化府孟老镖头都是好友,我也可以顺便打听打听俞秀莲姑娘的近况和那孟恩昭到底有了下落没有?”于是付了酒钱,出门雇上车,就往前门外打磨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