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始终没有现。

竹笛清扬,再次。

苏离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问：“你冲树林里什么？”

正如有时候不说比说更有力量,一个不现的敌人也永远要比站在你面前的敌人更可怕。

苏离大怒说：“那你就准备这么冲去？你想去送死啊？”

苏离重新躺回车厢里,放下黄纸伞,拿起竹笛。

先前他和苏离那番对话,甚至可以说是争执,自然不可能真的是争执。

不能逃也不能跪,其实还有一个方法来应对,那就是：等。

苏离瞪着他说：“所以你准备冲这片树林里,把那个人找来,然后杀死？”

苏离给的答案异常简洁明了,于脆清晰：“逃,或者跪。”

苏离扶额说：“你知树林里那个刺客是什么境界？”

苏离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的事情,对着天空摇了摇,有些耻于为伍的意思。

两只鹿在陈长生的召唤下,慢慢地踱了回来,温顺地被绳索重新系到颈间。

树林里依然没有人回应,陈长生压低声音说：“前辈,看来诱敌的方法也不好用。”

他现在的沉默,当然是因为那个不知何时会现的刺客。

陈长生沉默低,过了会儿后,忍不住抬问：“那如果真的遇到了远于自己的对手怎么办？”

“嗯？”陈长生有些意想不到。

陈长生警惕地注视着视线里的一切景,心理压力很大,想到的一些事情更让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在军寨里遇到两名杀手,大周骑兵四搜捕,说明如苏言猜测的那样,黑袍算到了他们逃离的方向,并且把这个消息传给了人类世界里的某些势力,那些势力接下来会怎样？如果是圣后娘娘指使追杀苏离,那么她知不知自己和苏离在一起？如果知的话,会不会让那些者与刺客顺手把自己也杀了？如果是…离里的大人们想要苏离死,那么他们

陈长生说：“昨天前辈说过,战斗里最重要就是反守为攻的那一瞬间,如果能够到真正的其不意,那么再大的对手也可能会败。”

长生心想这确实也有理,前辈虽然现在无法战斗,但战斗的经验与智慧远胜自己数百倍,他在边,总能帮自己一些。安静的桦树林里没有任何动静,他有些不安问：“接下来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冲树林里？”

陈长生很茫然,不知该还是摇,想了想说：“这不是…前辈的教导事吗？”

苏离却一如往常,在他的上本看不到丝毫不安,竹笛继续着,小酒继续喝着,伤继续养着,就像当日躺在雪岭温泉里一般,很是惬意平静,仿佛自己并没有受重伤,只是在行一场寻常的旅行。

陈长生说：“可是前辈的原话里明明说的是…再大的对手也可能会败。”

陈长生短剑,看着寂静无声的桦树林,看着那些远看渐要郁郁、近看却很难现的青芽,等待着那个人的现。

苏离离愤怒,无奈说：“你得明白,我说过的那些,先要建立在你和对手的平差不多的基础上,就算差些,也不能差的太远。”

时间缓慢地逝,他握着剑的手都变得有些酸了,对着树林里喊：“来吧,他看到你了。”

苏离恼火：“修辞,这是修辞你懂不懂修辞夸张是一门语言艺术”

看着安静的桦树林,苏离若有所思说：“那人走了。”

陈长生很老实地摇了摇。

接下来的旅程,陈长生变得沉默了很多,或者说更像平时的自己——只有在面对唐三十六和苏离的时候,他的话才会多起来。

逃？陈长生背着苏离的度不见得能快过树林里一直没有现的刺客,要知从事刺客这职业的人,向来都拥有比普通修行者更快的法与度。跪？陈长生和苏离一样,都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完全托付给别人,哪怕是再信任的人,更何况是一个要杀自己的人。

陈长生很老实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