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澈,明亮,就像初里新生的芽叶：“我想告诉你们,先生还没回来,不代表国教学院就没有人了。”

周通没有站在折袖前盯着他的睛给他压力,也没有看案上的卷宗。

她静静地看着车前的布帘,问：“殿下,你想什么呢？”

案上的卷宗是折袖在路途上对梅里砂作的陈述,而折袖来到周狱之后,竟是再也没有讲过一个字,周通很清楚,神压力对这个狼族少年没有任何意义。周通看过一遍那份卷宗,便记住了所有的内容,包括那些不引人注意的细节,他觉得就和梁笑晓的遗言一样,折袖的陈述里也有很多疑,但他依然问的漫不经心,因为他知不需要太用心,折袖现在还不会承认什么。

穿过的那些细铁链与血,腐与新生的被尽数刮掉。

他站在地牢唯一的通风,静静地看着夜空里的星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专注地想着这些事情,希望能够通过这方式,减轻一下痛苦,只是他的脸越来越苍白,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不停地从额落。

她觉得如果是黑羊拉的车就好了。但黑羊不喜周通,向来不会跟着她去那里。

折袖的呼越来越急促,双眉越来越皱,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莫雨离开周园,向皇而去。车碾压着青石板,有些起伏。

生存与死亡,痛苦与解,一切都在周通的指间。

听着周通的声音,折袖终于有了反应,但他依然一言不,反而闭上了睛。

忽然间车停了下来。

“六时一刻的时候,你痛昏了过去,算时间,你现在应该痛醒,所以我来再问你一遍,如果那两名女是族公主南客的双翼,为何没有与那对将夫妇一起联手,直接杀死你们,反而分行事,结果给了你们分别击破的可能？

他想要昏过去,却痛苦地无法昏过去。

后娘娘,上了这个工作。一行就要一行,要认真地到最好——无论读圣贤书,修法事,还是现在刑天下人,周通向来是这么要求自己的,事实证明他也确实到了。

周通的神情很平静,不像是在用刑,倒像是一名医生在救助自己的病人。

从汉秋城回到京都,离派了位红衣主教亲自替他治疗,现在他里的毒素被尽数压制在底,虽然依然不能视,但应该不会再恶化,生命没有危险。他不关心这些问题,他更关心的是周园里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周园的天空会崩塌,南客和那些族的手死了吗？陈长生难也死了？还有…七间现在的伤势到底好了些没有,昏迷不醒还是说已经醒了过来？o

他问这段话,只是工作的一分,是程序,或者说程,周律里规定必须要的事情——都是工作,结束这段,才能行下一个分。

一极细针扎在他的眉心,针尾被周通在指间轻轻捻动。

周通轻轻地拂了拂针尾。折袖已经咬的满嘴是血,却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他痛苦地喊了起来,嘶哑的声音回在幽静森的周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