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时候,为什么要帮我这问题,是很容易让气氛变糟糕的问题,不过他和唐三十六已经太熟,他不在意,唐三十六同样如此。

然而就像唐三十六前些天说的那样,为天才而不自知,这真是一件令同行者愤怒且郁闷的事情。

说我和苏离很像,其实后来我也想到了你和一个人很像。

他看着陈长生摇了摇,说着：“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世界上像你这样的大概比纯白的独角兽还要少吧,因为你活的…太认真,太端正了,虽然到现在我还不知你在追求什么,但那觉…很有意思。”

“那个愁眉苦脸的家伙…和你哪里像了？”唐三十六说：“我说的是教宗陛下。”

“确实不错,但还是比你们这些变态差些,哪怕只是差一,终究是差。”唐三十六顿了顿,说：“既然不到最好,有什么意思？”

陈长生站在他的边,看了他一,发现他这时候的神情极其罕见的平静。

唐三十六说：“我说你与教宗陛下很像,就是因为你们两个人都非常专心,非常珍惜时间。”

“青云换榜的时候,天机老人的评语你还记得吗？他说我懒,不然早就了青云榜前十。”

陈长生不知该如何接话,转而问：“那为什么你现在不懒了？”

他看着唐三十六开解说：“能青云榜前十,已经很不错了。”

“什么机缘？我怎么不知。”

“懒…就是不想事,因为我从小就真的不需要任何事。”

唐三十六不等他回答,看着他微笑说：“不什么,但想来肯定很有意思,以后我会看着你成那件事情的。

陈长生想了想,问：“那么,修呢？”

唐三十六说：“天机老人在青云榜评语里说过,因为我遇着了机缘。”

陈长生想起来,去掉在李园客栈里,他便提起过此事。

唐三十六说：“天机老人说我如果勤奋起来,便能青云前十,但…那还是不如徐有容、折袖,还有你。”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所以那天在天书陵外看着你的样,真的有些没想到。”

陈长生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谢谢两个字,反问：“你呢？你想什么？为什么最近变得这么认真…为什么要帮我？”

陈长生沉默,没有说话。

陈长生想了想,说：“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在京都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将来要什么。”唐三十六走到大榕树下,看着湖里的星光,停顿了会儿,说：“或者说,我自己将来要什么,早就已经注定了,所以不需要我去想。”

当时唐三十六用的词是：那个让人无话可说的女人以及那个狼崽。

夜风渐敛,湖面渐平,那些落在上的星光也渐渐变得清楚起来。

“小时候我爷爷对我说过,当年国教正统只有两个传人,教宗和你师父,无论从修行天赋还是智谋方面,教宗都比不上你师父,后来二人各自去天院和国教学院学习,彼此之间的差距拉的越来越大,但是又过了不到十年,教宗陛下便追了上来,因为他不像你师父那般长袖善舞,与朝廷往甚密,只是在天院里读书,心无杂念,所以境界提升非常快。”

因为那影,他一直活的非常认真,修行的非常专心,非常珍惜时间,只是没想到,当初的教宗陛下也是这样的人。

“你不想说就算了,估计说来又会是听上去很疯狂的宣言,就像当初说要拿大朝试首榜首名一样。想成为第二个周独夫？”

唐三十六看着他说：“其实我一直想知,你这么珍惜时间,换句话说,永远这般着急…你到底是在急什么？你究竟想什么？”

陈长生闻言微怔,想不明白自己和教宗陛下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王破吗？”陈长生期待地看着他。

唐三十六看着那,说：“无论谁当皇帝,谁教宗,只要人类不被族役,我家都能很好地活着,而我注定会成为唐家的主人,什么都不需要,便能一辈荣华富贵,权位重,我会住在世间最豪奢的庄园里,我会娶最贤淑安静的妻,我会喝最贵的酒,骑最烈的,组最好的戏班,而往来的都是世间最有权力的人。既然这些都已注定,我为什么还要勤奋？”

“白痴,这话不就是说我遇到了你吗？”

“我又怎么了？”陈长生是真的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