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吃剩下来的鹿，已过三年之久，且烤一番。呵呵…”尚令丘去而复回，手里拿着一块乌黑的。其盘膝坐下，随意支起几枯枝并架上块。之后，他神情专注，拿起旁的两块石轻轻一碰，未见作势，再又屈指一弹，一缕火苗霍然而。

法术，本来便存在于天地之间！

林一默然…

林一端详着令丘，暗自慨然。当年的师父青云、苏先生、真元等人，虽为凡躯，而心念境界却极为达。莫说仙凡陌路，总有殊途同归之。彼此之间，又何妨坐而论呢！

“原先以为，唯有上天地、呼风唤雨而得长生者，方为仙人！不…”令丘自问自答起来，并摆摆手，转而扶着前的长须，带着很是肯定的神情，说：“只须遂我自然、修我虚气，便可与冥一、万虑皆遗，以达仙真境界。仙字之解，理当如是也！与其千年万载，不及一时安然自在…”

“何故取笑？”林一随声反问一句，说：“你在此听风观云，明悟于心，并以凡俗之躯，不烟火，且寿长数百年，可谓境界不俗！林某钦佩有加也…”

林一听到此，暗忖，没有灵者，怎能修行？而对方的那段话乃舍形存无之，但凡修士都可以说上一二。真要达到如此境界，只怕是寥寥无几。而其本旨，倒是与《太素经》与‘九转之境’有暗合之意。

林一神一闪，稍作沉，问：“族长大人熟谙法术？”

林一眉梢一动，若有所思。这个令丘或许不是避世隐修的人，而话语中却不无理！便如林某人这般，纵然活得千年万年又能怎样？只顾一路奔波、追逐，从来不及浏览旁的风景并享受片刻的安闲。到来，又得到了什么？倒不如云来得洒脱，至少他有着自己的碧海情天，有着自己的云闲趣！

令丘见林一始终缄默不语，笑：“呵呵！一番浅的见识罢了，还望仙长莫要见笑…”

令丘说：“林仙长有所不知，我夷族之人皆寿元绵长，只因山间猛兽凶残并多有死伤，这才使得族群难以壮大。而在下已然窥破长生之生，外之，纵是来日踏回，亦无悔矣！”他忽而抱着肚腹，似有不适，却还是问：“林仙长可有赐教…”

不消片刻，火苗燃起枯枝，不闻香，反倒是一焦糊的味弥漫开来。

之所谓一日闻，朝夕可死！境界所至，便可于自然，忘却生死，以达玄妙。正如太素者，变而有形，形而又质，而未成，不外乎循环天也！

而去…”他伸手摸向怀里，随即作罢，又摇说：“时隔多年，兽不复存焉！而其中的诀却记忆犹新：与天同心而无知，与同而无，然后天盛矣…”

林一打量着不远的老者，疑惑中兴致渐。何为仙人？简单的一句话，却寓意无穷。

如此说来，那个常常泯然于众的胖，莫非早已领略到了仙真的境界…

“在下如获珍宝，并多加悟，却久久不明其意。为此，只是那位仙长的敷衍之举，便一怒之下弃之不顾…”令丘好像对往事耿耿于怀，说：“在下甚是不忿！无灵者，便真的不能得到长生？于是乎，在下便在此静坐，苦思冥想…”

林一不以为然地摇摇，心却又总是疑惑不去。

林一想到此，说：“寿元之外，你依然与常人有所不同，若非修士…”他话语一顿，看着令丘，又：“你在此静坐之际，先后经历安、坐忘、神解之境，正如我辈之真观、定之。个中妙用，端的不凡！请教不敢当，相互切磋而已…”其切磋乃谦逊之辞，有所明悟倒是不假。

林一神一动，留意聆听。

“法术？”令丘一扶着长须避着火苗，一手拿枯枝起块，抬看向林一，不解说：“此乃石中之火，不过是由在下凝神发而…”话到一半，其恍然大悟般又：“哦！所谓的法术，不外如此。它本来便存在于天地之间！”他忙扔下手上的东西，拱手一礼，欣笑：“多谢仙长赐教！”

“…不知不觉之中，在下忘却了星辰变幻，忘却了四季转，忘却了寒暑冷，如此一坐便是数年、数十年！”令丘接着说：“在下虽然日渐年迈，却并未因此放弃。故而，在安顿好族群之后，在下持之以恒，终有一日幡然醒悟…”他应该是许久没有说话，一旦开便似换了个人而变得颇为健谈，又：“何为仙人？”

不过，令丘好似没了耐心，双手支地爬了起来，转便要踏一旁的，又回分说：“林仙长勿要介意，在下一旦醒来便饥饿难持，内尚有留下的吃…”他的个比林一还要一，却裹着破旧的兽并赤着双脚，再加上胡须邋遢而不修边幅，十足一个落魄讨的老者，哪里还是方才那个莫测的夷族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