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来一坛酒！”

妇人又笑了笑，不慌不忙地掰着手指，分说：“寻常的酒，一只锦便可换得。而我家的野粟酒，须作价一山羊，或三张兽，或一把砍刀，或两丈麻布…”

有人大步而来，随手将一丢在草棚后，再又与妇人说笑两句，随即便拎着一坛酒转离去…

又：“壮士，请…”

林一以为然地，不及多问，上前一步，伸手便将大碗端了起来。酒清澈，清香四溢。他心神一振，昂首便将一碗酒给吞了下去。一火辣直透肺腑，尚未燃起炽烈的沸腾，随即又倏忽不见，直叫人意犹未尽！

妇人抬手撩了下鬓角的发，带着风霜的糙面颊上，早已没了一丝一毫的笑意。她默默盯着林一，彷如在盯着一个坏人。片刻之后，其漠然开：“峰谷，还没人敢欺负我一个妇人家…”

犹还记得，在一个夜山谷之中，有个叫作阿烈的汉曾经说过，‘此酒为我天谷中万年的野粟酿造，酒劲可放到一斑虎。我等的酒量不过饮得下一坛，而你方才所饮乃是一瓮’…

洪荒中人，无论男女，皆情耿直而又厚！先尝后买，这卖酒的法着实不差！

林一犹在忖思之际，忽而神一动，禁不住瞥了那离去之人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空酒坛，随即转向妇人，诧然答：“你适才所说，作价稍贵一二，该当如何？”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冲着草棚的后方打量。

“好酒！”

“咳咳…”林一手上一顿，忙转向一旁放下了酒坛，禁不住猛咳了几声。少顷，他有些狼狈地缓了气，诧异：“野粟酒…”

林一双肩一耸，神无奈，慢慢放下手中的酒坛。真是冤枉，我林某人何至于如此？

此前不曾留意，在各家草棚后方的不远，还摆放着一个木笼，里面关着豢养的家禽小兽，无非是锦、野雁，山羊，等等。

妇人不明其状，只当是前的壮士被酒呛了，随声答：“嗯！我家男人有祖传酿酒之法，以山间野粟酿得此酒。因其劲猛烈而闻名远近，故而作价稍贵一二…”

林一情不自禁地赞叹了一声，顺手抓起一旁的酒坛，再又斟满了一碗，自顾畅饮起来。而一碗酒不过斤半，一就没了。他索举起酒坛直接了起来，只想来个痛快！

林一抬手打断妇人：“你所说之，我一无所有。不知可否使用金银…灵石亦可…哪怕是神石…”他话没说完，已自觉理亏，只得嘴角一咧而收声不语。洪荒不认金银之，灵石、神石对于凡人来说同样无用。而自己的上又没有换酒之，这下麻烦了…

不过，这酒的猛烈，与那万年野粟酒相比还是多有不如。而即便是有着熟悉的三成味与一成的劲，也殊为不易！当年几如幻境，此时却亲临实地。而前后两者，又有何系？

林一并未在意妇人的话语，而是心念急转。怪不得这酒的味似曾相熟，原来竟是野粟酒！

“今日你若不拿换酒之，我家阿东不会放过你…”妇人抬手向着对面的山坡，带着几分恫吓的吻示意：“三百丈

多年不曾饮得如此猛烈劲的烧酒，今日难得一见，绝不容错过！而随所带的‘千秋馥’已所剩不多，那家乡的酒还是珍藏为好…“此乃野粟酒，颇得远近赞誉！”妇人笑意愈，接着说：“壮士但若饮得可，尽将兽、药草、铁、布匹、牲畜拿来，皆可作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