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略有所悟

一路上穿过雨季，越过高山莽原。

在月夜林间静坐遐思，在溪liu崖边畅饮笑谈，在晨风中自在飞行，在明媚的天光下俯瞰四方妖娆。欣赏着不同的景se风貌，ti会着远古至今的万wu沧桑，领略着四季迥异的变化，gan受着旦夕jiao替的刹那辉煌！

千荒各地，留下了兄弟三人的足迹。

这一日，山dao上chu现三位老者的shen影。其相貌神情各异，而举动间却是极为相仿。为首之人步履飘然，却拿着酒葫芦，时不时小呷一口，很是悠闲自在。后面的两位则是各自拿着ba掌大的白玉酒坛，更是惬意十足。

不用多想，这正是林一、老龙与虎tou。

前方是dao山坡，有兽pi搭建的窝棚，土石垒砌、半掩于地下的房舍，以及栅栏、井台等居家之wu。这是一片村落所在。不过，其四周草木凋零，池塘干涸，便是井台上也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整个村子都显得破败而贫瘠，前后更是不见一个人影。

“哎呀！这是个穷村子…”

“我兄弟三人接连赶路一月有余，过了此chu1，再去数十万里，便可抵达海边而临近万山地界…”

“嗯！如此横穿千荒，所见zhongzhong，倒也难得…”

“老大所言极是，权当一次凡俗的游历，不无收获…”

“虎哥我shen以为然啊！不经风雨，不知甘苦，多谢两位哥哥的相伴！嘎嘎！只不过，此chu1没得rou吃…”

“此地大旱，山野枯竭，凡人过活已属不易，你还想吃rou，哼…”兄弟三人边走边说，渐渐来到了村口。前方是一个数十里方圆的河谷，谷地gui裂，满目荒凉。而谷地当间的一片山坳上，半截枯死的老树下，却聚集着一群山民，皆双膝跪地而举手向天，很是虔诚的模样。

虎tou举起玉樽guan了一口百年陈酿，舒坦地长吁酒气，好奇dao：“那群凡人愚昧…有趣，不知作甚勾当，哈哈…”他大大咧咧而说笑无忌，还是从前的老样子。不过，这一个多月以来，再不曾ding撞过林一老大。而途中见惯了凡人所遭遇的苦难，以及那zhong卑微的执着，其本人也渐渐少了几分轻浮，而多了些许罕有的沉稳。

老龙抬yan打量，猜测dao：“那群凡人分明在祭拜神灵，各地风俗迥异，早有领教…”

林一对于凡俗的认知，要远远高于两位兄弟，说dao：“生死、祭祀，乃凡俗间最为重要的大事。生而欣喜，死而无奈。而想要平安顺利地度过数十载，殊为不易。艰苦之余，总不忘祈求神灵的庇佑。旱涝天灾，更是如此。不过…”他看了yan天se，又dao：“如今烈日当tou，四野热狼gungun，那群山民却不畏酷暑，竟在面对一株枯死的古树跪拜，这风俗倒也古怪！”

兄弟三人无意久留，下了山坡，循着河谷往前走去。

那群凡人足有数百，老男老幼皆有。对于途经此chu1的三位老者，gen本没人理会。

兄弟仨从那山坳的旁边慢慢走过，只待离开河谷而避开视野，随后就将踏空远去。数十万里之外，则是千荒的尽tou。只须渡海而过，便可抵达万山地界。这一路上游山看景，很是享受了一番悠闲。而接下来又将如何，一时犹未可知也！

百丈之外，便是那凡人聚集的山坳。

老龙与虎tou的脚步加快，很想早早离开这生机匮乏的所在。

林一却是脚下放缓，神se中闪过一丝讶然。

那山坳上的古树，被雷火劈断，只剩下半截的两人多高。虬展的几gen枝杈，黝黑而枯瘦，且片叶不存，犹如僵死之人的躯干，全无丝毫的生机。

不过，若是留意细瞧，可见那树gen下的裂feng中，竟然绽放着一点绿se。不，那是一片树叶的nen芽。而众人簇拥跪拜之际，无不jinjin盯着那羸弱而又醒目的se彩…

林一不由得停下脚步，举目四望，转而又低tou看了看脚下。

烈日的炙烤之下，说是赤炎千里也不为过。草木尽皆枯死，山泉断liu，溪水枯竭，便是这河谷也绽开一daodao拇指cu细的裂feng，形同干渴已久的嘴，令人chu2目惊心！

林一抬起tou来，再次看向那株古树，以及树gen的一点绿se，不由得心tou微微一动。刹那之间，他yan前好像又浮现一chu熟悉的场景。那是九天塔内五层的景霄界天…

那时曾先后穿越了冰火两重天地的折磨，又历经一番暗黑的沉寂与山崩地裂的ju变，却再次面对荒芜而跋涉已久，一行人早已是难以忍耐而焦躁不安。而正是远方的一抹绿se，为众人指明了方向。

犹还记得，那是碎石间的野草，柔nen羸弱，卑微渺小，却竭尽刹那的婀娜，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