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请上天路（上）

王霸被葬在了后山的竹林地里，白雪也想去zuo点什么，尽guan他知dao自己zuo不到什么，可还是想去，不过被gui大爷拒绝了。

这是他自己的儿子，也该由他自己來埋，不过gui大爷并沒有拒绝白雪将呆木也葬在后山的举动，山风过chu1，竹叶迷茫。

朝yang早生，已是圆日当空，只剩下一片如水洗过的青天，这荒山上，不论白天黑夜，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的。歪歪斜斜一条细路，两侧衰草，这路本就是人走chu來的，dao路两旁，垒满了座座丛冢，但放yan望去，两面都已埋到层层叠叠，竟有些像是那放久了的馒tou。

白雪和gui大爷的面前是两座新坟，他们已经站了很久了。

gui大爷突然说：“你知dao这漫山遍野的坟里面葬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白雪放yan望去，山野微风早经停息了，初秋开始泛黄的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铜丝，却有一只漆黑的乌鸦站在干枯的树枝间，缩着tou，铁铸一般的站着。从白雪这个角度看去，他实在分辨不chu这样的荒野上葬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gui大爷冷笑dao：“你自然不会知dao这里面葬的都是什么人！只因这些人本就是无名无姓之人！”

白雪颔首，他也看chu來了这些坟墓都是沒有墓碑，一般只有穷人或是死刑犯才会如此葬法。

“这些人也不是犯人！”gui大爷继续dao：“他们都是罪人！”

“罪人？”白雪不解“罪人与犯人有什么区别吗？”

gui大爷dao：“犯人是犯了事的人。可罪人，他们并沒有犯事，却是因为他们chu生在不对的年代，不对的地方，所以有罪。”

白雪dao：“他们生而有罪！”

gui大爷怮动dao：“不错！他们本不该chu生，生何其苦？”

“白雪不懂。”

gui大爷瞪了他良久，才dao：“他们都是这些年死在边关的将士！”

“什么！”白雪一惊，但见漫山遍野的坟墓，他本以为这是一chu1百年luan葬岗，沒想到居然是座兵冢，这些年來到底死了多少人？

gui大爷dao：“他们活着唯一的意义就是去死！”

沒有人活着是为了去死，可偏偏这漫无边际的坟冢却时时在提醒着白雪，这世上真的有人活着就是为了死。

“可谁又想过他们也有父母孩儿，他们死了，谁來赡养这些孤儿寡母？”gui大爷遥指山下天之路，大声dao：“下面是万家灯火，可这里却是青坟点点…”

白雪叹dao：“的确死了太多人了。”

gui大爷又叹了一声，一pigu坐下，坐在摆在王霸坟tou的四碟菜，一碗饭面前，望着他儿子的坟，又dao：“你可知巫月为何信任老子，即便是在将老子赶chu红楼后，依然信任老子！”

他突然又问了这么样一个问題，白雪有些措手不及，他想了想dao：“自然是gui大爷你曾是这苗域十万儿郎的大元帅了…国之栋梁，qi重是自然的！”

“放pi！”gui大爷怒斥dao：“老子是屡败将军，一败再败，若非每战必败，老子何以会被赶chu红楼！”

白雪摇toudao：“那白雪便不敢多加揣测了！”

gui大爷拾起地上的酒壶，给他儿子倒了一杯，又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才冷笑dao：“老子告诉你，那是因为这世上就属老子最懂他巫月的心思，他厥一厥pigu，老子就知dao他要放什么pi！”

白雪也不好接这么cu俗的话，只能随口应付dao：“是。”

gui大爷dao：“老子说了这么多，就是要告诉你，巫月也常常也看这些荒冢，他心里面想的正是老子方才说的…”

“苗王心里面莫非…”白雪喃喃dao：“他？”

gui大爷dao：“他其实是个寂寞的人。汉、苗、蒙、回、藏五族，你们汉人最喜huan挑苗人的來欺负，苛捐杂税不断，更是连年岁贡，尤其是隆帝上位后一统之心日盛，巫月这些年來为了苗域付chu了多少，沒有人知dao！”

白雪忽然想起了与巫月的前两次相遇，那时的他风liu如山林雅士，飘忽超然，可当他说chu那番人与人之间斩不断的恩怨时，白雪早已看chu他心中有天大的抑郁，可也万万沒想到此人居然会是苗域之王，巫月数次三番的chu去南国，自然是跟他多年來肩上的压力和愁苦有关。

“余歌想要一统南国。”白雪也坐了下來，坐在gui大爷的对面，也给自己倒了杯酒，dao：“她要zuo的事情，从來沒有zuo不成的，这一次三十万大军压境，只怕这苗域已是岌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