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一张脸憋得通红,猛喝道:“看枪!”挺枪便朝蓼莪面门刺去。
蓼莪向后一飘,退出丈许,叫道:“你个不讲理的家伙,打就打,我须不怕你!”反手擎出一样兵器执在手中,细看去,乃是一个八楞铜锤。一纤纤女子提着老大一个铜锤,模样甚是古怪,然那铜锤在她手中却如纸做的一般,使将出来轻飘飘的,丝毫不似笨重之物。
两人顿时斗在一处。破军银枪到处寒意阵阵,斗到酣处,枪尖射出丝丝冰箭,枪端的白缨更如雪花一样。
“好一杆吹雪神枪,看我的离火锤!”蓼莪口中赞叹,手下丝毫不停。铜锤滴溜溜的直转,将冰箭尽数挡落。铜锤过处,炙风扑面。那铜锤舞到后来竟通体火红,直如一个火球。
两人身周草木尽皆变色,破军脚下的枯草上一阵厚霜,蓼莪身边却是一片枯焦。两人棋逢对手,相持不下,打得不亦乐乎。
“哇!”突然间两人的战圈中冒出一声啼哭。破军一惊收枪,蓼莪一锤已然砸处,哪里收势得住。离火锤带出的烈火如同一堵墙一般朝破军排山倒海的压去。破军将银枪当前一竖,百道冻气如百条游龙自枪身射出,直撞火墙。霎时间,轰然一声巨响,火也熄,冰也无,唯有蒸腾出的焰气四散而去,了无踪迹。
蓼莪连忙回看怀中婴儿,只见婴儿小手不停的舞动,身周却有淡淡光芒正在逐渐消逝。在如此的冰火互斗间,婴儿竟是毫发无伤。可是他依旧啼哭不止。
蓼莪喜道:“还好还好,他能自己护体,没有被我烈焰伤了。”边说边摇着婴儿,哄着:“乖,别哭,别哭,不打啦。”
破军看着奇怪:“这个婴儿好生厉害,竟然有护体神光,是你的孩子么?”
蓼莪啐了一口道:“什么啊?别胡说,哎呀…”原来那孩子毫不客气的将一场尿撒了出来,弄得她手上都湿湿的。不由得蓼莪手忙脚乱。那孩子却又格格格的笑了出来。
破军见状,也自莞尔。蓼莪嗔道:“你们这群神啊,只会看人笑话,乱诬陷,从来没半点好事。”
破军搔了搔头道:“这么说来不是你杀的人?那是谁干的?”
“当然不是我,是那个人啊。”蓼莪指了指朱温适才所跪的地方“呀,那人呢?怎么不见了?都怪你不好啦,让凶手给跑了。”
“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啊?”破军两眼直盯着蓼莪手中的婴儿。眼中透出奇怪的神色。
蓼莪运动功法,将手上的尿和婴儿撒湿的襁褓烘干。听得破军问话,眼珠半转,口中答道:“是这两个农家夫妇的孩子啦,可怜变成了孤儿。”
“是么?”破军缓缓走到秦关身边,俯下身去,一掌抵在他心口。将真气强行注入秦关体内。半晌,秦关轻轻哼了一声,悠悠醒转。破军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孩子是你的么?”秦关勉力点了点头,道:“秦…秦…弓…”他深知自己垂死,却依旧不愿秦氏一脉就此断了烟火,因此奋力将孩子的姓名道出。
破军将手一收,真气一断,秦关立刻软到在地,再也没有声息。
蓼莪冷眼旁观道:“你明明可以起死回生,把他救活,为何只让他说了一句话就让他去死了?”
破军摇头道:“生死由命,天道不可违。”
“胡扯。”蓼莪一撇嘴“一本正经的家伙就喜欢假撇清。天道是个什么东西?还不是你们随口说说的?那现下世道大乱,你口里的天道怎么不出来伸张一下正义?”
破军也不理她如何讥刺,站起身来,将手向蓼莪一伸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