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工作

鲁克的生活进入了正规，他决定把陈宗白留下的痕迹全bu都丢弃掉。

他来到旧货市场，用剩下的钱买了一shen半新不旧的衣ku和一双橡胶底球鞋，款式虽然陈旧，但洗得很干净，鲁克穿上后，觉得跟山区chu来的民工还有差距，于是又把tou发弄蓬松，沿着河边的黄泥路跑了几个来回，shen上沾满了尘土，球鞋都分辨不chu本来的颜se了──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鲁克把换下的衣ku包在一起，sai了几块砖tou，用力打成一个死结，丢进了城西的大运河里。他看着自己的一段过去载沉载浮，淹没在河水里，不禁长长舒了口气。

现在他shen无分文，最迫切的需求是找到一个安shen之chu1，不过鲁克并没有着急，他相信转机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来临。他继续在西昆市的街tou游dang，一路注意着店面外张贴的征人启事，不知不觉中，他穿过大运河，来到了人声嘈杂的摆渡街上。

街dao很宽阔，一直通往西昆大学的本bu，两旁都是小饭店，偶尔有那么一两间书店或者文ju店，夹在油烟中间，孤零零不成气候。

鲁克一路找过去，注意到一家沼北饭馆，漆水退得很厉害，看来是开张有年tou了。店门口贴着一张征人启事，上面写dao：“招服务员若干，男女不限，要求shenti健康，能吃苦。guan饭，有住宿，工资面议。沼北饭馆，年月日。”后面还有两句广告：“纯正的沼北口味，包您吃了忘不掉！”

这时是下午三点多，午市已经结束了，夜市还没有开始营业，饭店里空dangdang的，显得很冷清。进门右手就是柜台，一个中年妇女正低着tou算帐，鲁克轻轻敲了一下台面，跟她打了个招呼：“老板，招工吗？”

他的普通话很标准，像电视里的播音员，声音略带一丝沙哑，穿过耳朵一直钻进心坎里，让人gan觉非常舒服。那个妇女立刻抬起tou来，脸上堆满了职业的笑容，但映入yan帘的却是一个脏兮兮的青年，一看就是从山区chu来打工的乡下人，声音和形象的反差是如此之大，她不禁“咦”了一声，不去理睬他，低下tou继续算帐。

鲁克耐心地等她把手tou的帐算完，这才客气地问：“老板，你们门口贴了一张招工的启事，我想试试看，您看行不行？”

那个妇女翻起一对白yan，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yan，冷冰冰地说：“灰tou土脸的，先去洗一洗再过来，我们这里是饭店，不是建筑工地！”

鲁克的脾气很好，微笑着说：“好吧，麻烦您稍等一会。喏，这是我的shen分证，先放在这儿，我去洗一洗，待会就过来。”说着，他掏chu那张五百块买来的shen分证，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

他的举止引起了妇女的好gan，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她叫住鲁克，接过shen分证cucu地看了几yan，说：“你叫卢定一，连云山辘轳沟人？在哪里？从来没听说过！”

“在白篁城的西面，连云山，chu竹笋和扁尖的，偏僻得很，要走上三天三夜的山路才能看见公路。”

那妇女摇摇tou，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又把shen分证上的照片跟真人对了几遍，说：“这样吧，我叫小刘领你到后院去冲一冲，弄得整齐一点再去见老板。他愿不愿意留你，就看你的运气吧。”

“原来她并不是老板！难dao是老板娘？”鲁克心里嘀咕了一句，笑着说：“那真是谢谢您了！”他展颜一笑，灰暗的脸庞立刻生动起来，就像蒙尘的珍珠洗去了尘埃，焕发chu青chun的光芒。

那个妇女愣了一下，提高了hou咙叫dao：“小刘，小刘，快chu来！”

一个五短shen材的青年应声跑了chu来，金鱼yan大蒜鼻，腰里围着围裙，手上还拎着一块抹布，冲着她问：“陈姨，什么事？我忙着呢！”

“带这个小伙子到后院去，给条mao巾，让他收拾收拾再领他去见老板。如果他在午睡就等一会，吵醒了他要发脾气的。”

小刘歪着脑袋打量了鲁克几yan，笑着说：“这是哪来的土包子，不会是你亲戚吧？这么照应他！”

“你要死啦，我哪来这zhong亲戚！他是来招工的。快领他进去，别挡在门口，听见没有！”

小刘引着鲁克往里面走，随口问他：“你叫什么？哪里人？”鲁克一边打量着饭店的格局，一边回答说：“我叫卢定一，辘轳沟人。你呢？”

小刘努力卷着she2tou说：“我叫刘chun生，就是附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