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许担忧,又或是别的什么。
你要做,就让你做,不劝阻,不抗拒,不放弃,更不会埋怨与嘲讽。
有些时候,让亲近的人为自己劳碌奔波并不是坏事,而是一种极致的体谅。
冷玉所能做的,不是表现无视生死的坚强,而是以最强大的决心修炼,并适当表现一些软弱。
叱诧犹闻口舌香,再强悍的女人,终究也还是女人。
冷玉是这样想吗?鬼才知道。
好在这一年大家过得比较安稳,虽偶有艰难,但因这条船上的实力强悍到不像话,实在谈不上险恶;慢慢地,大家都适应了这种节奏,变得不在关注。
有人不这样想。
对冷玉的关注,殇女一点不比十三郎少,甚至过之。对殇而言,塑灵女虽然很少说话,在其心中的位置却如火箭般飙升,渐渐变得不可替代,不可分离。
只有冷玉和她聊天,不是耐心,没有勉强,更没有屈就,是真真切切,带着兴趣与之聊天。
谁会关心一个未经世事的女孩猜测死亡的真相?谁会理解一个小女孩初学阵法时的忐忑?黄花女知道生机流失的痛苦与恐惧,可她不知道,殇女曾动过以阵法禁锢其姐强行夺魄的念头;十三郎两世为人,知道殇女最需要“心理辅导”,可他没那个时间。
善的恶的,好的坏的,可笑的荒谬的,欢乐的悲酸的,只有这个冰冷的女子知道,只有她才是真正用心与之交流。
听其所听,讲其所讲,思其所思,这便是共鸣。
很可笑的理由,然而对殇来说,这才是最最珍贵处,哪怕十三郎都无法比拟的亲近,与存在感。
有了这种感觉,殇女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冷玉的修炼进度,拥有近乎天算之力的阵法师掰着手指仔细计算后,最终得出一个让她心碎的结论,冷玉决然无法成功。
于是乎,黄花女遭了罪。
“仙丹?妙-药!直接拔高境界!”望着妹妹渴求的眼神,黄花女愁肠百结,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她最能体会殇的心情,肯定是因为见人思己,由冷玉想到过去数百年时刻为生存挣扎的那段经历,恨不得马上把她治好。
不用想也知道,因为从小就要照顾“病号”,黄花女对丹石之术极为精通,实为御用医师的不二人选。事实上,在为冷玉续命这件事情上,黄花女出力一点不比十三郎少,就说那个“综合性丹药”的配置,便是她经过无数次苦研后才得出的方案。亏了十三郎手上的材料够多,加上一路掳掠一路盘剥,还真作出一番成就来。
那也不够,远远不够。
“有那种丹药的话,我也改修炼体了啊。”
“那就是没得救?明白了。”殇女不愿给姐姐添太多麻烦,默默点头,默默转过身。
望着妹妹平静的背影,黄花女突觉一阵心寒。
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谁能比她更了解殇的性情,冷玉若死,怕是要多连累一条命。
“怎么会变成这样,岂有此理!”
黄花女暴怒,但她即不忍也不敢再找冷玉的麻烦,她自己也明白,因这件事情怪罪冷玉实在没有道理;难不chéng rén家做错了什么,不该与殇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