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僮慌忙跪下，连连磕：“刘爷饶命！我不敢了，再不敢了！”

小七等人七嘴八地炸开了锅：“不是不是，我们真是来歉的。”“对啊，这和我们老大可没关系！”…

阿胜上前一步：“刘爷，我们和您赔不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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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好小，拍的工夫还顺溜。”

小七一个箭步上前，递上一支箫，陪笑：“刘爷，小的我在上对您老一直不敬，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罢！”

那孩不过十岁上下，吓得泪几乎掉了来：“我我…上回刘爷嫌我脏…”

小方唯唯喏喏地：“这…这是刘爷骂卢大嫂的儿小宝…”

越想越是心烦。那小僮却在这时递上一杯清茶，他便不由多看了一。那小僮浑一抖，几乎要起来。他奇：“你什么？”

“哦？你倒说说看。”

阿胜恨恨：“刘枫那个死老！”

第二日漱洗才毕，小僮匆匆禀报：“刘爷，外面…外面不好了！”

小僮卟嗵又跪下了：“刘爷，我…我…”

刘枫一肚狐疑，不知他们搞什么鬼。

“知错就好。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去写封信给大哥他回来，你准备好飞鸽传书…”

两人渐渐走远。刘枫却从拐角走了来。他本听说那帮孩在前厅闹，想来赶他们走，这时听了沈仲白一席话，不知怎地，跨前厅的那只脚又缩了回来。

正说到这儿，小僮来报：“刘爷，二公求见。”

刘枫：“你们主来了。－－－－叫他来。”

刘枫皱眉：“你们来此甚？”

小僮战战兢兢的站起来。

沈仲白叹息着，将适才的情形说了一下。握拳：“也不是单为程姑娘，更是为沈园。我一定要说服刘叔叔和阮…”

刘枫冷笑：“所以你就把什么啊鸭啊赶了几群到我这寒竹居，是也不是！”那孩哭：“刘爷，我我我给你扫半年屋还不成吗？”

刘枫接过箫，冷笑：“这不是我的吗？”

刘枫：“我没要赶你走。起来！”

“昨个夜里，老大和我们聊了刘爷您的事儿。说真的，弟兄们都看不您老一功夫，一勇气，平时就觉得您摆架，所以才…”

阿胜脸上一红，又：“不敢。小的人微言薄，难还求刘爷提不成？只是兄弟们也不是真有意…”

阿胜：“你们别煞风景了，吵什么！”他止住众人的叫嚷，对刘枫又：“要说我们真不是为老大而来，刘爷也不会信，但我们也不纯为老大而来。”

沈仲白瞪他一：“小七被我说了多少次，你不知吗？怎的你也这么没礼貌！”见阿胜面有愧，又：“其实刘叔叔也孤单的。他一辈没娶妻，生活清苦，虽然人严厉，不易亲近，但是又没有坏心，对沈园更是兢兢业业数十年。他把大哥当自己儿看，对我呢，可能不如对大哥那样好，但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刘枫问：“我真的这么可怕？”

“就偷走了？还害得我踢走一个小厮！哼哼。”他走到小方跟前，小方也从后拿个陶罐，涎着脸笑：“刘…刘爷。上次那小兄弟给您老的汤里，那把盐是小的放的，连累了一个小兄弟，实在对不住。这汤是我央卢大嫂给熬的，用的十个月的仔，补着呢，您就赏脸喝了吧！”

小僮哪敢起来，不住地：“小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事儿，还要养瞎的娘，求刘爷别赶我走！”

刘枫不再多话，看看天已晚，独自去睡了事。

刘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板起脸：“看看你们，成什么统！这倒好，全是我刘某人的不是了，对不对！”

“这回你又为什么放盐啊？”

小僮不敢回答，泣泣的竟哭了起来。

刘枫更觉奇怪：“起来！你又没错事！”

刘枫无可奈何地：“我左边橱里有一吊钱，就赏了你。好好照顾你娘。拉扯大你，也不容易！”

刘枫续：“就放过沈仲白那个小兔崽！是不是啊？－－－－少在我面前耍招，凭你们几个？臭未！”

“老大，我知错了…”

刘枫脸铁青，撇下他，走到另一人面前，大喝：“你呢！”

刘枫一惊，稳稳心绪缓步踱，只见沈仲白手下的小兄弟们一个个背着手，在院里排了排。一见他来，便都呵呵傻笑。

阿胜：“老大，你是为程小的事烦心吧？”

心里羡慕得很，无奈走前厅，还是低在想。

小七搔搔，尴尬笑：“刘爷上回用贵宝敲了小的一下，小的一时糊涂…”

阿胜忙：“刘爷，这全是我们调不懂事，您就…”

他微叹着回家去。但实际上，那“家”也算不得什么家。名字倒好，叫“寒竹居”，只是居如其名，只一个小僮打扫收拾；大多时候便是他一人对风诵。即使是相伴的小僮，也不知换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