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似乎整个沈家的生活就是一个旋涡，永远都能被搅到一个纷、晦暗、难堪、挣扎、窒息的世界里去。

石氏又：“你就是那么个，说过就忘，从来肚里存不下事，说过就算了，你也别跟她计较。”

………

“您吃了一次亏，还要再吃第二次，您这是何苦呢？青玉也不见得对朱大叔就一微词没有，不过她就是非要和你唱反调才觉得心里痛快罢了。您下次别提了不就完了？”

青璧还是不吭声。

自怨自艾，只搁在一个人心里就好了，哪怕你自己对着月亮叹，对着星星泪呢，只别叫人看见。

“我——”石氏气。真是儿大不由娘，各个都说话这么噎人，当下便：“不就不，随你们闹去吧，那也别在外待了，回家吧。”

脚步声，接着是青璧的声音：“娘你怎么跑这来了？”

青璧来也有些时候了，因此并没怎么挣，乖乖的跟着石氏往家走，还不忘记了劝她：“你既是知她就是那么个，还跟她较真什么？你们两个但凡有一个说话退一步，哪怕是为对方考虑一下，也不必每回都针不针的。”

一番唠叨下来，青璧虽然面上不以为然，到底一声不吭。换成青玉，早不知还了多少嘴了。

石氏叹气：“我也是一时急，她也没能让我把话说完，再者凭什么朱——你朱叔的就都对了？当着他的面，我是一句狠话都没撂，不过是碍着乡里乡亲的，这在家议论两句也不成了？”

这孩也宁的很，非要她把这话说的这么透不可。这哪是闺女啊，这是祖宗，各个都得供着，求着。

石氏走过来，拉起了青璧的手：“我还要问你呢，这黑天半夜的，你一个人跑这来什么？难就不害怕？”

貌似俺现在也就落个坑品不错。

青璧想，其实青玉未必是错的。一味的抱怨，只能是把未来的希望一毫不剩的泯灭，全无益。只不过，她就是不能接受青玉把所有的锋芒都对准石氏。为一个对生活来说，几乎是个纯粹弱者的石氏，不过是个最普通的可怜人罢了。

青璧一抬：“娘你别。”

石氏有些挂不住，便：“你说了，叫我替她说几句好话，你就当看在你母亲的面上，给我一句准话，不计较就完了。”

青璧和青玉不同，她再不耐烦，也从不打断石氏，直等她把话都说完了，这才：“娘，这话说了，谁都不听。因为说了没用，您也就是快乐快乐这张嘴，听到爹和青玉的耳朵里，只像是自怨自艾。”

石氏叹气：“我不也是着急吗？那燕儿是好，可是跟青玉比，都差了一，相貌、、聪明、伶俐，就是读书，也都差着青玉好些呢，怎么倒让你朱叔夸的跟天仙下凡了似的？还不是仗着他认识几个人…”

青璧实在没那个本事，把所有人都拉来。她能的，也不过是听着石氏抱怨而已。她抱怨的内容几乎千篇一律：沈四海、青玉、自己，然后就是与沈家有关的几乎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