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郎中随意的说：“喝杯茶吧…唔，这茶贵的，你要是愿意喝，我给你二两，就当是还账了。”

“说说吧…”洪老郎中像是刚才的一番忙碌累了，现在终于歇了过来，才舍得开说话般，：“这些日以来，你天天来缠磨我这个老家伙，想要什么好？”

“呸！”

“所以我总是担心，有人会因此而对我有所忌惮…”

“我一向奉公守法。”

“我是位人，很的人！”

周安微笑：“我可不想沾您老的便宜。”

“好人能你们这一行吗？”

“无所谓。”周安耸耸肩，一副大度的模样。

“呸！”洪老郎中啐了一，：“你这号人还有助人为乐的好心肝儿？”

洪老郎中眉一瞪，极为蛮横的说：“我要是不还你呢？”

周安笑：“我本来就是个好人。”

“你这小…”洪老郎中不禁莞尔的笑了。

“唔，这只是因为生活所迫，无奈之举…”

周安心想您老不用，我也知您是很，不然怎么敢在吴竞那人面前摆谱？

直到磨的已经通发亮的紫砂壶中，已经倒尽了茶空空如也，洪老郎中才略有些心疼的开说：“事实上，单是这壶茶，就值五十两银。”

“我只喝了一半，而且…这是您请我喝的，不能了买那些药材的银。”

——

只是以往洪老郎中并没有舍得拿如此独特的茶给周安喝过，而且他们平时闲坐喝茶时所用的茶叶，还都是周安送的。

“我只是于尊老幼的心理，觉得您老这日过的不咋地，而且孤老一人，想必平日里寂寞无趣…”周安极为厚脸的说。

…

周安端起茶杯，轻轻的品了一，顿觉齿颊生香，沁人心脾，似浑上下的汗孔都有着舒张的觉般舒畅…

一老一少斗了几句嘴，再次安静下来。

其实大多数时候，他们二人都是这般坐着喝茶，没有太多闲聊的话题，只是偶尔才会谈一些似乎无关要的闲话，例如哪里哪里有什么珍惜的药草和可以药的兽骨、官，又比如洪老曾经是多么的风光，就连京城那些官们都颠颠的求他诊病…

“你父亲，是位好官，不过也得罪了不少人。”

茶沏杯中，顿时一淡淡的香气随着雾弥漫开来，茶香中带着一丝清晰可辨的药香味儿，闻之便令人神清气。显然是以独特的方法施以药秘制而的茶叶。

“这倒是实话。”洪老郎中大言不惭的，微举杯示意周安尝尝。

…

洪老郎中终于有些气，周安这厮真够沉得住气的，有心想要得到些什么便宜，却从不会主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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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们二人曾经的谈话被旁人听及，难免会被人鄙夷的腹诽说洪老郎中在，但周安不会这么认为。他觉得洪老郎中每每般给自己讲的那些闲话，都是在无比真实的刻意告诉周安：

周安一向温煦，且在洪老郎中面前玩世不恭的表情，突然间严肃起来，他盯着洪老郎中，轻缓却极为认真冷漠的带着丝质问的气说：“洪老，我不否认在刻意的讨好您，那是因为我担心，因为我的变化，从而招致京城那边儿一些人的忌讳和迫害…另外，我很想知，您为什么要不远千里从京城来到这小小的皋沂县城中，专程找我？”

接下来，是静默。

一老一少都在慢慢的品着茶。

摸索着空了的紫砂壶，洪老郎中笑呵呵的说：“你可别指望着从我这儿能得到什么好，若是将来官府治你的罪，我可帮不上你什么忙…京城那边我虽然有些熟人，也能说上几句话，可天皇帝远，再者说了，天犯法与庶民同罪…”

…

周安心想，老的心理年龄比你岁数都大！喊我小？在老面前，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这就是你讨好我的原因吗？”

…

一杯，又一杯…很有些别样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