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学都督顿了顿，便：“前几日，听人弹奏了山，真是令人心旷神怡啊，据说是金陵的读书人所作，可在这里吗？”

王便对左右的知府包虎以及提学副使张文和笑着：“这是璞玉，心雕琢，他日必是玉。”

陈凯之低大快朵颐，吃得有滋有味，这殿中其实还算安静，大家都等学官们说话，照惯例，这时，提学都督是该说一些话的。

陈凯之自然是不嫌弃的，他日较为清贫，有吃便好，孔圣人今日吃猪，陈凯之也跟着过一过嘴瘾了。

陈凯之听到王说久闻大名，心里便松了下来，这是调侃的话，堂堂提学都督，相当于一省的教育厅厅长，会对某市考状元有太大的关注吗？

包虎直，其实这一趟来参加这饮乡宴，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和其他的学官在一起，他是有些不自在的，可见了陈凯之来，却是喜笑颜开，这陈凯之可是救了自己命的啊。

于是包虎便也笑：“此若蒙大人提携，将来势必非同凡响。”

这自然是客话。

王捋须笑：“老夫久闻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听了包虎的话，王也不过一笑而已，并没有太多的表示，只是对陈凯之：“快请席吧。”

而其他的举人，却显得矜持了许多，饮乡酒，其实就是拉关系的场合，真要吃，为举人老爷，哪里没有吃的？

陈凯之便：“学生惭愧得很。”

陈凯之又行了礼，便寻了个空位坐下，那吾才师叔见提学问也不问自己，顿时觉得无趣，便乖乖和陈凯之同席。

王细微的心理变化之中，不但没有一丝一毫责怪之心，反而对陈凯之兴趣厚起来，这小秘密，足以让他自己脑补陈凯之外表背后，那不为人知的心理。

可既然是调侃，反而说明王此刻的心情还算不错，对自己的印象尚可。

错。

酒菜端上来，陈凯之便不由地觉得饿了，这宴会，其实酒还不错，至于菜嘛，则都是昨日就预备好了的，一直都在锅里温着，味就欠妥了。

一旁的提学副使张文和只是佐贰官，却不好表示什么，只是面带微笑。

在座的人，除了学官以及父母官，便都是本地的举人，举人和秀才完全是两个档次，一个几乎可以拥有官，是官员储备的队伍，既然是在家乡，一个举人的份，也几乎可以和地方上的县令、县丞平起平坐了，而秀才又名生员，说穿了，还属于‘学生’的行列。

王这时候的觉就是，仿佛他这睛，已经一察了陈凯之的内心，这个看上去气度非凡的少年人，原来也有张的一面，看来…是老夫吓着了他。

所以大家对突然请来的这个秀才很奇怪，当然，也有一些本地的举人是略知陈凯之这个人一二的，倒是对陈凯之颇为友好。

言外之意，是希望王将来能给陈凯之一‘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