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糜益看着这杀气腾腾的脸，呆了一呆，他心里只有万分的怨恨，怎么，难自己说错了吗？自己哪里说错了，自己所来的乃是实情，这里的情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难你们自己心里没有数？陛下是如何读书的，难你们不知？

这形同于是指着小皇帝说，这个人不为天啊。

内阁大学成岳，当年乃是詹事府的学士，先帝还是太时，就曾教授先帝读书，不过当时，与先帝一起陪读的人，还有赵王。他乃先帝的老师，也是赵王的老师，在内阁之中，是最倾向于赵王的。

这句话，显然是糜益开脱的理由。

而事实而言，糜益说的确实也没错。

只是…

这将会使多少臣民为此忧心忡忡？

糜益愤怒了，心里的怨气，积攒了这么久，终于爆发了来。

天可以蠢，可以顽劣，是不可教的孺吗？

他瞬时，与内阁大学士成岳换了一个，成岳的面，也骤然的变了，这时不再是陈一寿面对糜益提质疑了，成岳厉声：“够了！”

声震瓦砾。

糜益急促的呼，显得愤恨难平，可这时，他却发现陈贽敬的话仿佛带着力，这好似是宽他的话，却令他有一丝丝的恐惧。

糜益脸变得惨绿，他突然觉得，这个小皇帝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似得，他不禁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自己当留在曲阜，而不该来洛，最后的结果，却是费尽了心思，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如今，却还得到了嘲讽和抱怨，他咆哮：“天如此，陈公，你让老夫怎么办？”

到底…哪里了问题。

这番话全的主题就是：这不怪我，都怪皇帝又蠢又笨，还顽劣不堪，孺不可教也，这样的人，不是老夫平有问题，都是皇帝有问题。

糜益变得有些胆怯了，他突然受到了一肃杀的气氛，他举目眺望，竟发现，每一个人，看他的神，有的是漠然，有的是杀气腾腾，有的人…就如赵王殿下这般，虽是面上还带着笑，可这笑容背后的冷漠，却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显然不明白，自己说的明明是大实话，是所有人都知的事，可偏偏，换来的却是如此。

更何况，天是赵王的嫡亲血脉，是赵王所有的希望。若是今日，糜益的这番话传去，后果会如何？

要教陛下读书太难了，不能打不能骂，哭了你得哄着，连吓唬都不可以，他要是不听，你一分半办法都没有。

直呼其名，此时此刻，在他心里，糜益连先生二字，也不上了。

陈贽敬的脸却是拉了下来。

这也是为何，陈凯之当初心里鄙夷他愚不可及的原因。

糜益蠢就蠢在，他想为自己辩解，辩解也没关系，偏偏他书生气太重了，不择言，竟将这一切的责任推到了小皇帝上。

他平时谨言慎行，惜字如金，可是今日，却突的爆喝：“糜益，你太放肆了！”

陈贽敬这时慢悠悠的：“糜先生辛苦了，请回去休息吧。”

原本，陈贽敬还想为糜益解释几句，可如今，却是脸沉的可怕。

将来，等陛下年长一些，赵王还希望能够尽快的让自己的儿从太后手里夺回权力，早一些亲政，可单凭这句话，就足以让不少人为之顾虑了，因为太后当政，天下还大承平，谁都会担心，小皇帝若是亲政，会带来什么样的景象。

你们如何知这其中的艰辛，老夫将论语学而读了上千遍，可是敢问，陛下记住了吗？倒是记了，却只记得这一句曰学而时习之！”

“…”这下…气氛又有些尴尬了。

他想了想，忙向陈贽敬行了个礼：“殿下，学生绝无虚言，还望殿下谅。”

只是…当他说只记得这一句学而时习之的时候，坐在一旁的小皇帝，仿佛又引起了共鸣，他摇晃脑：“曰：学而时习之…”

糜益没有仕，他这一辈，除了靠着这个学候的招牌，受到无数人的礼敬之外，到成为达官贵人们的座上宾之外，对于庙堂这一，认识并不刻。

他哪里知，自己的这一番话，已令陈贽敬的眸里，掠过了一丝杀机。

更可怕的是，皇帝毕竟是亲王之，并非是绝对的正统，一旦在外滋生了这些议论，后果不堪想象！

而有了这重顾虑，太后的地位便更加固若金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