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是香火鼎盛。”白纤情陷入往昔记忆之中,神情温柔而迷茫。
杨真搜刮一遍前世零碎的残缺记忆,并不能记起与白纤情来过这么个地方。
只是清风观三字倒提醒了他,昆仑派世俗道观之一正是这个名字,不过据悬空观玄机子所言,清风观山门如今当在青州郾月城才对。
五百年,足够改变一切,上京城乃至雍州,都是太一门界定的势力范围,想必昆仑派为此迁走了外门,杨真一想,倒是明白了。
穿过门庭,惊起几个寄宿的乞丐,进入破败的主殿,在残颓破损的三清神像前,两人停住了脚步。
“还记得么,五百年前,你与奴就是在这里以明月为证明,三清为媒,结为夫妇…”
白纤情柔柳一般的玉臂紧紧缠着杨真的手,偎依在他身旁,神情专注而虔诚:“好长的五百年…我们已经过了一个轮回,又回到了这里。”
“五百年,轮回。”杨真手上一沉,发现白纤情竟席地跪了下去:“这是…”
“你说过,你不再是莫天歌,奴家也不勉强你,只有一个要求。”白纤情仰着螓首,目含羞涩和企盼。
“你说。”杨真心头如同压上一块大石,仿佛料到了什么。
“奴要与你再拜一次天地,与当年一般。”
说完这句话,白纤情已是声若蚊蚋,一向主动大方、妩媚娇人的她竟脸红过耳,埋首不敢瞧向杨真一眼。
“这…怎么行?”
杨真顿时呆若木鸡,口齿不灵,慌乱不知所言。
他虽然接受了与白纤情相依相随的事实,然而触碰到他心底那块神圣之地,却茫然了。
过了良久,白纤情忽然啜泣出声,娇柔的身躯缩作一团,又是自苦又是自怜道:“纤情是一厢情愿了,你心里有你的清儿师姐,还有那个练无邪,哪里还容得下奴家区区一只狐狸精。”
两人一站一跪,哭声在空旷的殿堂内显得分外幽怜,让人心碎,杨真站立不安,瞧了瞧堂外,伸手去扶白纤情,却被推拒了开去。
“先起来再说好不好?”
“奴生无可恋,死无可惜,你不要管奴了,去找你的师姐,找你的练姑娘。”
杨真心烦意乱,猛一把将白纤情拉了起来,她挣扎了一下,还是伏在了杨真怀中,一时两人都维持现状,相对无言。
明明接受了她,为何心中还在挣扎,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真痛苦的闭上眼睛,在心底问着自己,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昆仑山上那抹醉人的绿影,心头又一阵隐隐作痛。
不期然间,他又想起了那个如今仍旧不知身在何方,且身中奇毒的姑娘。
自己这优柔寡断的性子,竟是前世今生不改。
他低头认真看着这个看似坚强、内心却无比脆弱的女人。
杨真前生记忆洪流一般前所未有的完整席卷而过,一阵痛彻心扉的内疚和悔意,翻涌在心头。
他是她生命中的所有。
他不能再辜负这可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