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我炼炭,长这么大个脑袋却又生的这般笨!真是看着就让我生气!说完就欲抬脚,夏超光却已是滴溜溜蹿进了木屋内。
老人见徒孙走了,这才收了脸色,眼望张入云去时方向,半晌过后,方得长叹一声。正在他作叹时分,身后却是一阵香风拂动,顾老人还未回首,却听见一女子清音道:“怎样?我说的这少年如何?”
老人目眺远方,一时沉声道:“这孩子,目光深湛清可见底,来的时候又能不骄不躁,年轻一辈中少有他这么沉稳踏实的,我看可比东海那些个少年仔强多了,由不得人不欢喜!”
女子闻声笑道:“他说要自炼剑,你却并没拒绝,难不成你当真有心成全他!”
顾老人亦笑道:“这可难说,这孩子心思太高,只怕这剑却难成,不过近百年来已罕有后进愿意自炼仙剑了。能有这份心志,便也算是难得了!”说完回首与那女子又笑道:“就连你我这样的老家伙都懒得动弹,更别说这般连个剑术门径都不知晓的少年人了!”
女子略觉惊讶,又道:“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挺欣赏这孩子心性的!”
顾老人冷哼一声道:“如今年轻一辈顺风顺水,样样占先,事事人强,直让我看的腻味了,得此少年气性却又不知他今后造化如何!倒是颇教人有几份期许!”
女子听老人亏赞张入云,却是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只道:“话虽是这么说,可你还不是把你宝贝徒孙收回身边安心教诣,也不见你让他自个在江湖闯荡,历练历练啊!”顾老人被女侠讥讽,却未与其相辩,过后方摸摸脑门叹声道:“唉!关心则乱,溺之害之啊!”当下回着观望夏超光木屋,却见其内一阵刀光闪铄,显是他不止在焚炭,还趁空将一柄新炼制的双刀取出把玩,只得摇首叹息无奈道:“也不知这傻小子高兴个什么劲!整日价尽做这些没正经的东西!”
女侠客见顾老人口硬心软,不由戏笑道:“我看你也是老了,枉称少阳,到的如今却是一些火性也没有了!只知安居这方乐土,调教徒孙,陶冶情志,倒真是个贻养天年的样儿!”
老人被女子讥笑惯了,倒是并不在意,一声长笑作罢,却将怀中涤炼好的金钩还于了女子。
再说张入云晃身离去后,因是左近无有栖身之处,便只好又折返至蛇姬寒女的竹室。寒女此时与仗法力将损坏的竹屋修缮扶正,见张入云二人折转,却是又惊又喜,当下忙欲布置饮食,却早被张入云拒绝,只择了静室一件,便已室内安心调息。
艳娘自张入云与老人岩石好行出,便已察觉其举止有异,只是往日里素来和蔼的张入云此刻颜色却是颇显张厉。如此反倒惹得艳娘有些心惊,出其不意之下,却是第一次不敢过于与张入云亲近,当下只任他在静室里调息冥想。
艳娘先时曾有意夺寒女爱子纯阳,自与他母子二人不和,当下自己虽又得修罗刀威力大增,但自负也仍无把握收夺得了寒女,一时下反因此各自相安,艳娘只在水榭内散心。寒女却因怕张入云比预期的时间早走,因此上只得率爱子于竹室内赶紧录译经文。
如此直至第二日晌午,张入云才得从室内复出,艳娘第一个查觉,不由趋步移身,先行观望其变化。未想张入云经得一日夜调理,气色精神竟都已恢复往日,见了艳娘也是与平常一样的举止,倒让艳娘心上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