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白衣翩翩少年抱着一个五六岁少女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仆人们在桃花园里摆了案桌和笔墨纸砚,在桃花纷飞中,他在教她识字、描画。
他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他看得出他的孪生妹妹很开心,他感到很羡慕!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他开始寻找机会去接近,顾奕琛也不吝于教他,他的武学的第一个启萌,就是缘于顾奕琛。
他们都在悄悄长大,他其实害怕这种长大,年幼时,他和姚迭衣一模一样的容貌,姚迭衣喜欢穿紫色的衣裳,他也做同一款的少年的紫袍,甚至有时他让侍从将他打扮成妹妹的模样,然后,牵着妹妹的手来到顾奕琛的面前,顽皮的追问顾奕琛是否能辩认出。
顾奕琛总是将手覆于他的发顶,桃花眸中带着谦和的笑“小九,又顽皮了!”
他不知道爱什么时候开始播下种子,何时萌芽,只知道到他发现时,已然在他的心中札根,枝叶如蔓藤般紧紧攀附在他周身的血脉,与他融成了一体。可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一种禁忌,所以,他小心珍藏,唯恐被人发现,那时的他也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少年。
那些美好的时光于他而言太过短暂,过了十二岁后,他已经无法再玩装扮成妹妹的游戏了,随着姚迭衣的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他敏感地查觉到顾奕琛和姚迭衣两人之间潜在的暗流,他的胸口就是从那时开始一点一点在被一种莫名的情绪蛀空。
他开始渐渐疏远他们,他自求进姚族长老院修行,他立下鸿愿,要做一个清修者,每日从卯时起,就开始与一行的长老院的人开始祈祷、颂经,对着代表上古遗族札记的木碑进行祭祀参拜。
那一段岁月除了寂寞、痛苦、思念、自弃外,他什么也做不了,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他们二人在祭坛下忘我的亲吻。
那一刻,于他,便是与他们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也是一种痛苦,他开始放逐自已,甚至逼着将自已流放到大魏,为了惩罚自已,他让自已成为艳冠整个大魏的男伶,他只想弄脏了自已,把回到他身边的路悉数堵死。
可笑的是,他引领了大魏的男风盛行,却依然管不住自已的心,一年后,他听说顾奕琛带着姚迭衣私奔,致全族被姚族火焚后,他还是回到了川西,回到了顾奕琛的身边,助他逃过姚氏一族的追杀。
在他最艰难的那些年,一直是他伴在了他的身边。
尽管他知道,那些岁月,顾奕琛看着他的脸在思念另一个人,可于他,如饮鸠止渴。
“姚九落,你是如何知道迭衣百年后会转世到申钥儿之身?祭坛被下了百年禁术,姚家的男丁百年内都会受到祭坛的诅咒,钥儿出身时,你应在申氏一族灵脉之内避祸,朕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外面的情况!”
姚九落半垂眼睫,嘴角上挑出的弧度略带苦涩,幽幽然道“若我说,在二十多年前,你出生时,我曾偷偷出灵脉,想去苍月找你,你信不信?”那一次他冒险出灵脉,可还没进入苍月的境内,便被祭坛反噬,不得不放弃。
顾城风眉眼不动,不置一辞,但这次脸上并无现出那厌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