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顾城风,落在他的身后,目眦欲裂地看着“阿锦,小心…”
顾城风蓦然回首,倒吸一口冷气,瞬时眸光幽暗如黑洞要将一切吸食噬净。
在贺锦年的身后,不知何时,岩壁上方已开了个大口,海水象恶魔一般汹涌而进,如挟带着地狱之门,要将她吞噬开来。
贺锦年被二人的眼神震住,预感到身后危险时,人已被狂涛卷起,天旋地转,身若一叶浮萍,被急流很快地吞噬,冲向不知何方。
几乎是同时,一黑一白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冲进水流,扑向贺锦年。
秦邵臻足下刚好触到一块突起的石头,提气,狠狠一蹬,身体急速向前冲去,千钧一发时,抱住了她。
贺锦年想提起丹田之气稳住身子,却发现体内已无丝毫的内力,而瞬间倾倒下来的水流直接从她的鼻子内灌进肺部,瞬时便窒息过去。
秦邵臻将她紧紧护在怀中,托着她的下颌,将口中的空气轻轻地渡进她的口中。
直至怀中的人轻轻咳了一声后,秦邵臻方恋恋不舍了移了唇。
贺锦年睁开双眼,只觉自已好象天地间的一片树叶随着洪荒而湮没,水流挟着她的秦邵臻快速向前,顺着狭长的水道急速推进。
但她知道,前方等待她和他的不是一片宁静的海域,而是令人生畏的龙淹潭。
传说中,便是一头牛掉进龙淹潭也会被瞬间撕成碎片。
她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是不是她的生命又要终结于此了?
“别怕,有我在!”秦邵臻瞧出她眼中闪过的一丝恐惧。
二人被急流冲刷着,秦邵臻一手护着她,一手想攀上岩壁,爬到高处,无耐四周的岩壁过于光滑,而千不该万不该,他方才一时慌乱把剑扔了。
这道水流是从下把他们往上冲,他知道,这道水流最后会把他和贺锦年冲向悬崖中央的秘道入口处。
崖底的情形他知道,礁石林立,险象万生。
他或许能抗得住,但贺锦年不行,她的内力已俱失,既使是他拼尽全力护住,但也不能保证她不被礁岩所伤。
水流到后面越来越急,最后将他冲出岩洞时,两人如空中抛物一般被甩出,那一瞬,他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将她的头紧紧护在胸前,轻声道:“阿锦,别怕…”空中一个翻转,让自已背朝下,准备去迎接惊涛骇狼——
泪水一下就从她的眼角滑落,她抱住他的腰,脑中划过一个接一个的画面,全是她和秦邵臻相护相携手面对重重危难的记忆。
几乎是同时,顾城风亦到了岩洞口,手中的剑狠狠一刺,没入岩中,口中大喊一声“锦儿…”同时,挥出腰带,缠住了贺锦年的左脚,狠狠一带,将二人就势拉住。
但一条腰带如何能禁得住两人的体重,何况,倾泄而下的水流更加重了一条缎带的负荷,很快,中间最脆弱的一处已开裂。
秦邵臻甚至来不及叮嘱一句,只深深看了顾城风一眼,掌力一托,将怀中的人向顾城风抛去,而他,以更快的下坠,掉入深不见底的深崖。
那一瞬,天地仿佛停滞不前,穿过迷漫的水雾,她仿佛看到他的笑。
可他的眼里分明是迷漫着伤悲,那眸光潋潋焦聚在她的脸上,带着死亡前的道别!
电光闪烁间,顾城风双足缠上没入岩壁的剑柄,人俯身朝下,一手捉住了她的右手。
“锦儿,来,另一手给我。锦儿,快,快把手给我。”水流急剧地冲刷着两人,他怕那把剑亦撑不住两人的体重断开,他一手撑住岩壁的一方,一手紧紧地捉住她的手,他不停地焦急地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