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船 一

这条惊雁楼的大船象是一座浮在水面上的楼阁。enxuemi。com舱里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这光隐在湖上的水烟里，映在水面上，我转过tou，船tou的挂的灯笼被风chui得摇摆不定，灯影幢幢，站在灯下的黑衣的人，脸上忽明忽暗。

我站在那儿了一会儿呆，转shen进了船舱。

师公还没有醒，我想，幸好来的是旧识而不是仇人。不然师公和雁三儿两个大醉不醒，被人从小船上搬到大船上来都一点不知dao。真遇着仇人，那还不成了砧上鱼rou？

有人送了饭食来，是两人份，可是师公没醒。炖得鲜香的鱼块儿，还有一小盆馒tou。馒tou雪白，我掰开馒tou就着鱼块儿吃饱了肚子，就着烛光，把怀里揣着的那本册子拿chu来翻看。

这上tou的东西我已经能倒背如liu，可还是想看。

仿佛它是我与前生的一个媒介，是我能寻找到从前的线索和钥匙。

如果这不是一本**术的札记，而是一本记述心情经历的日记，那就好了。

可如果是那样，这册子说不定也就留存不到现在了。

我和衣卧下，没chui熄灯火。

睡在陌生人的船上，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这惊雁楼主是好是坏我不知dao，但总归是与师公有旧吧？

我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听不清，可是我知dao那是在喊我。

我循声而去，穿过一条小径，两旁开满鲜hua。有个人坐在窗子里tou，认认真真地在桌旁写字。我看不清她的shen形，只觉得窗里坐的那人异常熟悉，忍不住又走近了几步。

一瞬间那zhonggan觉说不chu来的奇怪，我明明是站在窗子外tou看着窗子里面的人，可是yan前一hua，我再抬tou看的时候，我竟然是坐在桌边，手里执笔，看着窗边的人影。

心中莫名一惊，我手脚挣动着，一下睁开了yan睛。背上chu了些汗，冷涔涔的，余悸未消。

没什么窗子，也没有在写字的人，我正躺在船上，蜡烛烧得还余小半截。隔着垂帘，我听见师公han糊而沙哑地说了声：“水…”

我定定神，起来倒了杯茶水，递到师公嘴边。他喝下一半，洒了一半，缓缓睁开了yan睛。

大概还没完全清醒，他的目光依旧迷迷蒙蒙的，看着我的时候显得有些怔忡，似乎没认chu我是谁。

“师公？”

他缓缓坐起来，这会儿是彻底清醒了。

“这是哪儿？”

我想了想：“下午，您喝了酒睡了，有艘大船过来，那人把我们接到这大船上，”顿了一下，我说：“他说他是惊雁楼的楼主，师公，你认识他吗？”

师公脸上看不chu什么表情，我小心地问：“您再喝杯水吧？”

他看了一yan窗子外tou，夜里的湖上寒意nong1重，我把衣襟拢了一下，转shen去倒茶。

蓦然间，远远有一声惊呼传来。湖上平阔，shen夜静寂，这一声听得极清晰。

我怔了一下，杯里的水已经倒满了，溢了chu来，我急忙放下茶壶。

师公站起shen来，扶着舱bi缓缓的xi气，嘱咐了我一句：“你就待在舱里，不要chu去。”

我拿帕子ca桌上溢liu的茶水，师公推门chu去，夜风一瞬间变大了，风声里仿佛有人在呜咽哭泣。我从窗子朝外看了一yan，师公的shen影已经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