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雁三儿他现在，还不知我是谁，也不知我们的关系…”

师公讲过，涂家庄之会他也去了，并且见过巫宁、姚自胜等人，涂家庄的变故他从到尾都目睹了。

等我到了父亲屋里，鞋已经全透了。

父亲倒了杯茶给我，却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

“我来找巫先生寻样东西。”

“涂家庄的那次变故，纪羽和雁三儿应该也去了，你对他们全无印象吗？”

“他们那时候，一个不过是刚拜师不久的小徒弟，另一个可能连小徒弟也算不上，只是跟班儿小僮，你或是没有注意。”

从父亲见到雁三儿起，我们就有意无意地隐瞒了父女关系。

“雷芳脚底起了血泡，父亲这里有药么？”

“是啊。”

但我真的对他一印象也没有。

“你不是回忆起了涂家庄的那段往事了吗？”

等我回去，雷芳却已经睡着了。我看着她在睡梦中才微微展开的眉，又看看手里的药瓶，决定还是不把她醒了上药。现在对她来说，能睡极不容易。药可以等醒来再——现在，还是让她好好的睡吧。

“我有件事情不太明白。”

“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父亲从架上取下一个竹枝编的药箱，打开了取一包药粉给我：“洗净了脚再上药，睡一夜明早就好。”

父亲坐在灯下看书，闲适宁静的样象是一张画。他放下书走过来，顺手接过我手里的伞。

亲了下。

我想把我所有的疑问，苦恼，想法…一古脑全倒给父亲。也想从他这里得到安，保护，开解。

父亲：“没错。”

又或者是，我见过他们，可是我却忽略了，忘记了？

我在门正碰着雁三儿，他有些漫不经心地冲我了下，顺问：“你怎么过来了？”

我在涂家庄的确没有见过他们啊。

我老老实实地摇。

我把药拿起，重又撑起伞：“我先回去给雷芳送药。”

我门，他门。

父亲问：“什么事？”

“那，我和他们之间，应该是有恩义而无仇怨的…可是我知自己本来的名字之后问师，问纪羽，他却对巫宁全无好，一个字的好话也没有说过。”

平时我总是将话藏在心里，有些事，有的人，永远不能说，不能提起。我没法跟任何人诉说讨论自己的过往。也许是压抑得太久，现在到了父亲的面前，我就再也控制不住。

我地看着父亲。

接过药，没有立刻就走。

父亲不是旁人。

事先没有商量过，但是这份默契…或许这就是父女亲情的另一个作用。我没有跟父亲说，父亲也没有嘱咐我什么，但是我就是曾经的巫姬这件事，实在不适宜敲锣打敲逢人便说。

“我师公…”我顿了一下，父亲脸上也浮起淡淡地笑容。我清清嗓，接着说：“纪羽和雁三儿，当年是我从人贩手中买下的？”

“有，你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