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一神仙，一神一庙宇嘛，”那面人儿的说：“冬神娘娘降下雨雪，保佑咱们来年丰收——姑娘是南边儿来的？那边不是兴供着谷雨神嘛？”

转过脸来，却看到文飞中有一抹促狭的笑意。

巫真小声说：“他们的…怎么生得象猴一样？”

我拉不住巫真的手，心里正急。

“当心钱袋，这时候偷儿很多的。”

街上的人极多。远远望去，黑涌涌的全是人，还有一朵朵撑开的纸伞，象是浮在人海上的碎萍一样。还有人上盖着雪帽，五颜六。前后旁全是人，我的脚已经让人踩了几下，要不是穿着靴——只怕鞋都给踩掉了。

通的联儿，窗，贴纸，灯笼，还有那晶莹剔透的雕琢好的的福猪，福羊，走灯之类，内是通红的，巫真讶异：“那是，琉璃的？”

“我们那里没有京城这样冷，哪有这样结实的冰？”

巫真又一路看过去，面人的说：“姑娘喜什么样儿的，说来，我也能照样给姑娘。”

巫真挤到一个小摊前，那里多半是小孩。

文飞解释了句：“就是冬神娘娘，司掌冬季风雪，前面间还有冬神庙呢。”

“哪里，那是冰的，里面那通红的是红蜡，现在天气寒，买回去晚上还可以着看，摆在窗上，院中…晚上起来才好看呢。”

那些西域外番的人生得样与我们不同，鼻目，珠的颜也奇怪，虽然着这里的巾帽之类，可是帽沿下的颜也是有红有黄。

那些客商业协会说我们的话，只是音怪异。他们带来的各式东西也的确稀罕，我和巫真看了这个又看那个，只觉得睛都不够使了。

“也是…”

萝卜，，糖，用漏勺捞来，拿小签串一串，就这么拿在手里吃。其实这味不见得有多好，但是腾腾的，又有一油香，吃在嘴里就是觉得香。

一时间，那些嘈杂的声音又耳朵里来，仿佛从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重新回到尘世，那些人，那些声音，那些繁杂的一切…

“别急。”他微微一笑，脸俯过来，温的鼻息扑在我的耳朵上，我不自觉的张起来，脸微微侧过一边，不知他要说什么。

巫真沮丧不到一会儿，就被其他更新奇的东西引了，一个劲儿往人多挤。

巫真连连：“那是要买的！”又问我：“巫宋，你说这个好不好？要真能，咱们回去也个。”

“哎，面人。”

右手微微一，被文飞握住了。

巫真瞠目结：“冰火怎相，它不会化么？”

我们每人手里拿着和一签儿，这么吃着朝前走。

那人手里忙活，这样冷的天，却是一脑门汗，笑呵呵地答：“姑娘，这是冬娘娘。”

我差儿笑来，急忙忍住。

不等我说话，他指着前面：“那里有西域的客商贩卖的东西，都是咱们中原没有的，过去看看吧？”

“一个五文钱。多要几个的话，还能给姑娘便宜些。”

琉璃这东西好生金贵，京城的人就这么在地摊儿上摆来卖？

旁边不远就是卖吃的，气香味儿一阵阵飘过来。我们来的早，刚才又只喝了一茶吃了心，现在被这香气一冲。只觉得都要淌下来了。

“过去尝尝。”文飞一直没有放开我的手：“这些都是京城才有的小吃，你们那边没有——”他忽然一笑：“其实我也没怎么吃过，正好儿一块儿尝尝吧。”

“你买一个回去一就知了。”

他扯着我朝那边走，巫真转冲我一笑，跟着也过来。

我的中，也必然只有他一个。

可是一瞬间，在他中。我只看到了我自己的影。

不过，还真象。山间的红猴褐猴猿猴儿，那可不就象这样？而且，还带着卷儿…

“谁？”

旁人涌涌，我们被挤得站立不稳。

可巫真看来极喜，指着一个彩衣髻的女问那面人的：“这是什么？”

这人！亏我在心里夸他老成稳重，他居然还跟大孩一样！刚才那柔情款款的样儿说那么一句不相关的话，他分明故意。

“对对，这倒是。”

“还有这神，”巫真讶异：“咱们那儿就没有。”

“多少钱一个？”

咳——我险些呛得咳起来。

这样的闹有趣，我满心里觉得新鲜，前还有讲书的，唱曲儿的，打锣耍猴儿的，圈儿的，卖刀舞枪耍把式的…真让人觉得两不够用，两耳也不够用。

一瞬间外的一切好象都消失了，世上只剩下了一个我，一个他。

这人！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