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五年十年后，我会在哪里？

人们脸上有一与这冬日寒雪不相符的喜气，这里不是京城的内城，人多而繁杂，劳苦了一年，一日一日肩上压着生活的重担，而今日是例外的，每个人，这时候仿佛都把那些烦难事情忘了，也不去想明天要什么，都在笑着。

文飞一亮，噙着笑，温柔地问：“是想送给我母亲的？”

五年十年？

我轻声说：“我还备了一其他的东西，是想…想给…”

可是能说她错了吗？

“你放心吧，母亲她温和，心地也善良，一定会喜你的…”他也不太好意思，越说声音越低，我忍不住转过去看。一向镇定自若的文飞，竟然也些羞赧的神情，脸颊上搽了一抹胭脂。

我们在庙会里挤挤，文飞问我要不要庙去烧香，我摇了摇，实在不想再去和人挤，再挤的话，就算鞋不被踩掉，脚也一定被踩了。

“噫，哪有这么自己人夸自己人的。”

明明是男人的错事，却让女人和孩为此付代价。

人连自己的将来都不知，更不要说面人了。

我觉得脸上烧，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来。

“这是我母亲最喜的衣裳…父亲也给我了一件。”

文夫人？我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也许不是雪片太凉，而是我的脸太。

面人的最后收下那五文钱，还不忘了说：“姑娘放心，我这面里了胶和，油还有，就是放个五年十年也不会不会掉，更加不会走了型。

“是好看。”文飞微笑：“这衣裳也只有你穿。”

细碎的雪片过脸颊，一沁凉。

好看多了。”

昨天原来想问文飞件事，却忘了问。

这世上不是没有专情的男，我的父亲就对我的母亲一往情。虽然她已经走了那么久，可是在父亲的中，心中，她还在他的旁，在他的心里，一刻也未曾远离。

这个文夫人，当然不是文飞的亲娘。文夫人是他父亲的原正房夫人，而文飞是庶，与她自然不可能亲近。而且，文飞在家中地位如此尴尬，他父亲对他漠不关心，简直象对捡来的野孩一样，只怕与这位文夫人也脱不了关系。她有自己的儿，看着文飞和文飞的亲娘自然如同贼人仇人。

这里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我的那个人像被巫真拿过去握在手里，文飞则拿着他自己的那个面人。

“我和巫真预备了两绣品，一对碧纹鸳鸯瓶贺礼，你看合适么？还要不要再添？”

“不必再添…你们是我请来和客人，你们不送什么，都不会文夫人的。”

我虽然我觉得文飞经受的一切太不公平，可是换了我是文夫人，丈夫在外风，还将外面的女人和孩带家中来——她也不容易。但往她心上扎刺，让她痛苦愤恨的，其实应该是她丈夫才对。

她不能对她的丈夫什么，所以她的妒恨，她的不满就只能冲着文飞母渲。

我原本觉得如果见着文飞的母亲，空手不太好意思，准备礼只是于客气和礼节上的考虑，可是现在…似乎变成了别有意。

他的气不无讽刺。

我把转到一边去，没承认，也没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