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单单是安静，几乎就是一个被人刻意遗忘的寂静角落。就算文飞不是文夫人生的，可是他的父亲总是亲的，为什么对同是自己亲生儿的文飞这样冷漠无情？

我应了声是，同巫真一起被裣衽行礼：“见过伯母。”

文飞的母亲靠坐在床，我还没看到她的样，先听着她的声音，文雅平和，但有些气力不足：“怎么让巫姑娘来了？这屋里一病气药气，快快，你们去西屋里说话吧。”

“很别致啊，的不错，巫宁姑娘有心了。”她微笑：“我的针线也不行，夏天的时候给飞儿了件衣裳，结果两个袖左长右短呢…只好拆下再改。等改完了，你们猜猜怎么样了？”

又丽，又温柔，又风趣的女——

“快别多礼了，坐吧，坐下说话。”

而大方，他没有想对我掩盖这些困窘。

巫真好奇地问：“难不是改好了吗？”

“前天事东叔过话，没给我安排什么事，迎客之类的用不上我，总不能让我去跑传话倒茶递吧？”他微笑着说：“不去正好，锣鼓琐呐班前几天便来了，成日成夜打打吵得人疼，还好这边还算安静。”

茶是的，手背上被溅到的地方有些微微的疼，然后渐渐变成了麻麻刺刺的觉。

“这位就是…巫宁姑娘？”

我吃了一惊：“伯母病了？病得重么？请郎中没有？吃什么药？”

“对了，我们给伯母备了礼，她不在此吗？”

“我自己也懂几分医理医术，母亲一向弱，冬季天寒时总会犯那么一场两场病，不要。”

原来文飞的母亲，是这个样的。

文飞转过去，顿了一下，轻声说：“母亲就在东屋，只是…她病了，起不了，我领你们过去吧。”

我心里觉得酸苦，又有些不安。站起来时袖带着茶杯，杯中泼几滴来，珠溅在手背上，我伸手抹了一下。

我上前一步：“伯母说哪里话，既然来了，怎么能不拜见长辈呢。”

文飞母亲看起来三四十岁，苍白消瘦，上包了块布帕，上穿着家常旧衣。想是病中不敢开窗，屋里一重的药气。她年轻时必定是个极众的人，现在虽然年华不在，又病弱憔悴，原来的姿去了六七分，可是双目清朗温和，有如两弯江。眉宇间一温婉秀雅，让人一见就觉得心中生亲近之，一都不觉得陌生不自在。

“哪里啊，改完了之后他再穿上一试，这回变成了左短右长——”她笑起来有特别动人的觉，整个人柔得如三月里池塘边柳枝下初初来的风。

她这笑话让我和巫真也忍不住笑，初见面的一那拘束一下全放开了。

我和巫真把斗蓬解下来搭在一边。今天想着要来赴喜宴，所以比平时打扮得反而仔细了一些，梳了双鱼髻，了饰。巫真更是着意妆扮过，脸上施了脂粉，间盘着赤金珠链，耳上着明珠坠，倒显得与这间屋极不相衬，看起来象是走错了地方的人一样。

她和我相互注视打量。

巫真捧着茶杯，好奇地问：“你不用到前去帮忙？”

我把我们带的礼拿来，我指着那个绿的荷包说：“这个是我的——的很糙，伯母别嫌弃。那个黄的是巫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