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说，你快走吧。”巫真轻声促，声音里的不舍谁都听得来：“等下丫鬟该回来了，巫宁醒了还要喝粥吃药的…再不走来不及啦。”

“嗯，冬天就是这样，何况还在下雪。你睡了大半个白天啦，渴不渴？肚饿不饿？”

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巫真忙放下杯应了一声：“戌时了。你醒了？”

“好好，我不说。对了，戒指你怎么不？可是不喜那样式？”

也给束的受不了，趁着这个空，他也去办自己的事去了，我们互相替对方遮掩一下，不会说漏了嘴的。”

巫真迟疑了一下：“我还不知。原来打算当然是要回去过年的，可是现在巫宁病了，她的病若是一时不好，我们自然不能上路。”

“怎么了？想说什么？”

巫真撇了下嘴，这显得刻薄的动作她来倒十分俏：“上午倒是来了不止一个，可惜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倒来了。你和文飞…嗯，你们没有约过？你…有没有许过他什么？”

那男答应一声，我听着巫真开门送他去，缓缓睁开。透过帐的隙朝外看。

我翻了个。低声问：“什么时候了？”

巫真一怔，随即也看到了桌上的茶杯。

她把话圆的很顺溜，倒了递给我。又指指屋角的瓶：“你看，我选的这枝，在这里合适吧？”

那人轻声说：“这么想自然不厚——可我还真盼你的病多拖延几日再好。”

我想我能明白她，这烈的，想和对方见面的念，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

“我没事了，你也不用老守着我，回去好好歇着吧。”

我怔了下，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啊，没有。我刚才倒嫌，多倒一杯冷着的，忘了喝。”

“不是…巫宁看到了，我…”

思念让时间变得缓慢而煎熬，心中那酸涩微苦又有些淡淡的甜意的觉，比钢刀刮骨还要刻。

“许是有事吧…再说，人家凭什么总来啊。”

她索放下针来：“我在想…文家的喜事也办过了，文飞今天怎么没有来呢？”

我了：“有儿渴。”

巫真轻声笑：“你们这么不是一回两回吧？”

她拿了本书给我，自己拿了个绣篮在一旁针线。我翻了两页书的功夫，她已经抬看了我四五次，一副言又止的样。

果然因为见着了情郎，心情好，人也显得容光焕了么？

巫真胆真大，上一次被人撞破，这一次又邀了那人来，而且就在我床边会面。

“啐，别说。”

她不说，我也没有揭穿。

“呵呵，就算是吧。在家中我和他情最好，他大我两岁，小时候是个极顽的人——下回介绍你们认识。对了，你会在京城过年么？过年之后我门就方便多了。”

巫真他们已经站到门边，我只看到那男形瘦，披着一件雪狐的斗篷，那一望而知极为华贵，一般人绝对穿不起。

我慢慢坐起来：“嗯，睡得都迷糊了，连晚上早上也分不清。”

姚黄过了一会儿送饭过来，两样粥，四小菜，两样心。我喝了一粥，并不觉得饿，就放下了碗筷。巫真胃倒好，喝了两碗粥，心和菜也吃了不少。我看着她红的脸，不知为什么就想起“人逢喜事神”这句话来。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这也没办法，家法严厉——我们小时候常常被罚一起跪祠堂的，一跪一夜，两个人小声说话解闷。祠堂建了数十年了，里面又空又黑又冷，饿着肚罚跪的滋味儿实在太难熬。”

“唔，原来你们还算是患难之了。”

我在心底叹气，不知为什么觉得这样的她有些陌生。

“怎么，还来了客人吗？”

“去你的——我们才见过几次面啊，哪能就许什么？”

她忙倒给我。

我看着桌上有两个杯还未收起，一个是巫真刚用的，另一个…

巫真回了屋里，关上门来，我听见她倒茶的动静。从帐的那条中看去，她捧着杯没有喝，只是在那儿神，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既显得温柔，又有些怅然。

“她看到便看到吧。你不是说她自己也已经有了意中人了？那又怎么对你束这么严？”

巫真摇：“这屋又不是睡不下。等会儿我去外面小床上睡，晚上你要茶要的，或是万一再烧，也好有个照应。”

巫真——她也长大了啊。不再是那个赤着脚只求吃饱肚的小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