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儿开始说起呢？”师公微微思忖：“也好，从说起吧。”

我：“有。”

可是师公竟然大反常态，说：“既然你没什么想问，我就随便说一说吧。若是你听着什么地方不明白，再问也不迟。”

胡饼？

我还是摇了摇。

我是过一次，可是，我的胡饼，和他记忆中的那个胡饼，是一个味吗？

“其实，我急着想要离开还有另一个原因，只是我自己当时也不知。”

“若我留下，我永远都只是她救下来，买回来的人，我永远只能远远看着她的背影，追不上她的步。我…想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不比她矮一…”“

“百元居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刚见巫先生，虽然被他的风采气度所震慑…可是却也觉得，他住在荒野乡间，象个私塾先生一般，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我的师傅恰好来百元居拜访巫先生，他清自傲，展的本领也令我这样没见识的乡下小瞠目结，所以，顺理成章的，我拜了他为师，离开了百元居。”

“那年家乡了大，又遭了兵祸，我和家人一路逃难，路上祖父死了，母亲死了，父亲也死了…我孤一人，遇到了6三儿…”

好吧…他嘴里称的是她，可是目光为什么牢牢的锁着我？

“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恐怕比我还小。笑微微的样象一只狐狸的小狐狸似的，把人贩都唬住了。我记得她带我们回的路上，我们躺在车斗里只能看见她的背影，辫黑鸦鸦乌溜溜的，在光底下，象金一样闪着光。还有…她买了胡饼给我们充饥，那胡饼味真好，外面烤得酥脆，里面的馅儿甜稠如，带着一的桂糖香味儿…”他看了我一：“要我说这世上什么东西最好吃的话，我想，一定是胡饼吧…”

“真没什么想问的吗？错过这次机会，你想问的事情也许再也得不到答案了。”

怎么现在一下，突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怔了下，6三儿？啊，是雁三。他一开始不姓雁么？我还以为他就姓雁名三呢。真笨，闯江湖的人后来

“给你个机会，想问什么就问吧。”

师公的话仿佛在暗示什么。

看着他安详的神情，我忽然觉得心里那些困扰了我许久的疑问，在此时都无关要。

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

“我们在途中遇到好心人让我们搭车，却没想到他是人贩，我染了病，三儿的脾气最倔，那人难以脱手，最后…用一贯半的价钱把我们折卖了。”

如果要说那个胡饼就是我的破绽，这个…未免牵。

我摇了摇。

咳，这个么…这个可不是巫宁的错，分明是他个太好，自己同自己过不去嘛。就算没有巫宁，他也会给自己竖一个其他可以比较的目标，说不定他的目标就会改成我父亲或是他师傅。

我怔了下，我想问什么？

可不知为什么，我还是没底气。

师公并没再追问我什么，却说：“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这个我知，我买的嘛。

有许多事情我还没想起来。到底后来的一切，是怎么样的？

他想说，我当然不能堵着他的嘴不让他说。

更何况，我也很好奇，他会说些什么。

好在师公又继续说了下去：“每学一样本事，我都会在想，这一招她会不会？可能她已经学过，而且使得远比我要熟得手。我觉得她一直遥遥在前，无论我怎么努力，拼命追赶，都离她有很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