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太后话,当年那些灭了夫妻俩仇人,根本就是冲着来历不明叶落雪而去。
“开始整个乔家都怀疑你母亲身份,也怀疑你血脉。只是后来那六年,实是没有任何破绽,渐渐,这件事也消停了,也没有人会认为你不是乔家孩子。”乔伯庸沉浸回忆里,像是想起那夫妇两人,嘴角带着笑:“不管怎么说,这是四弟选择,我不予置评。对我来说——小九,永远都是二伯小九。”
小九,永远都是二伯小九。
哪怕早有猜测,听见这般不容置疑之言,也忍不住满心都暖意融融。乔青压下眼中酸涩,瞪圆了眸子:“那当然了,二伯你还想不要我?我可是准备这辈子都赖着你了,你不要也不行。”
乔伯庸大笑起来:“鬼灵精。”
他四下里看看:“无绝呢,那小子怎么没来?”
乔青一摆手:“我来给你治腿呢,他跟着干嘛,他伤还没好全,留朝凤寺了——你身体近可好,寒毒可祛了?”
“差不多了,寒毒去了,感觉连玄气都回复了一点。”
乔青给他把着脉,半晌眸子弯弯:“那成,今晚我住这里,咱们休息一晚,明天一大早就开始。”
当夜,乔青住了下来,和乔伯庸一起用膳,之后聊天,从那日拍卖会一直聊到血脉觉醒,和这些日子跟凤无绝发展。乔青滔滔不绝说,二伯含笑听着,不时搭上一两句,气氛融融如春。
不论外面是什么样子,对于二伯,乔青总有一种雏鸟心理。这个从她一穿越来,便无微不至照顾了整整十年男人,对着他,乔青不需要摆出外面嚣张强横,永远像个孩子。
翌日一大早,乔青准备完毕,两人开始了治疗。
这治疗,说来复杂,其实也简单。
复杂是所有珍稀药草寻找和调配,用时整整十年,乔青已经全部寻到。至于调配,以她医术是没有问题。待到调配好药材融入一方及膝盖檀木水桶,水波汹涌着冒出无数气泡,乔伯庸去了裤子,赤足搁进去,整个人便是浑身一震。
药性太烈,似有万只虫蚁疯狂地啃噬着早已经麻木腿,只一眨眼功夫,他额头上便渗出了汗。乔青一早就说过,这一办法,相当于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些药材混合一起,实际是渗入其中将他破败不堪腿中经脉,完完全全融化个干净。再由后一味药材,一点一点将已经融化经脉塑形重接。
这种痛苦,相当于乔青那日血脉觉醒。
只不过乔青意识不存,并没有对那产生真切体验。
放到乔伯庸这里,便是清醒着感受这种如烈火焚身一般之痛了。乔伯庸咬紧牙关,额上冷汗已经湿了发迹。
“二伯,你忍忍,要腿不离药整整泡上三日时间。一定不要拿出来,也不要以玄气去抵抗,一旦受不住了,我会用金针为你疏通。只是这针刺入穴道也烈,可能不要用到。”
乔伯庸点点头:“没事,十年苦我都等来了,三日时间,怎会坚持不了!”
话是这么说,声音中已经带上了细微颤抖。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小小房间中,从开始忍痛闷哼,到后面,已经传出了嘶哑呻吟。但凡太子府路过门口人,都捂住了耳朵,不忍地步行了过去。不用说亲眼看着乔伯庸如此乔青,滋味并不比他好过多少。
乔青咬着牙,一眨不眨观察着他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