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二老对外孙女有天然的盲目信任，没有在意，只略尝了尝那饼，就舍不得再吃，让女孩把这生小薄饼收起，留待蕙娘回来。

女孩又笑“姥姥放心，我知这是糖。用盐虽能杀来，却没有用糖杀来的鲜，一会儿我炸来您就知。再说这，到时还能给您和姥爷喝了嗓呢！”

明天是腊月二十三，就要过小年了。虽然家里贫寒，但多少还是要准备东西的。大鱼大家里没有，但好歹也要好吃的，意思意思。

“不用…”蕙娘心疼女儿，很想收了脚，无奈实在是太累，酸涩得似有千斤石压着，怎么也睁不开，而脚上传来的觉又太舒服，让她几乎是没有抵抗的就陷一场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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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女孩目光忽地闪烁起来，不太自然的把右手腕上那个奇怪火疤往袖里藏了藏，讪笑着谦虚“运气，运气而已。”

女孩笑“姥姥放心，我不扔。这老了，里未免起渣，不如切了泡在姜葱盐里泡菜吃，那才咯吱咯吱的有嚼劲呢。”

女孩一直在门站着，直到看不见蕙娘的影才屋来。

施老爹听得呵呵直笑“瞧咱们运福，可比你能多了。只可惜咱家没有豆腐了，要不炸几个豆腐该有多？”

施大娘忍不住噗哧笑了，心里那愁也随之散去，忽地记起后院还存着半麻袋生，虽在火灾中有些毁损，但仍让女孩提了来，和老伴躺在床上，一粒粒的把好的挑来，让女孩拿去炸。

这回连施大娘也惊喜了“真是好吃，比外买的生糖都好吃。那个粘牙，这个却不会。”

施老爹呵呵笑着瞧这娘仨儿拌嘴，直到此时方来打圆场“那就这样定了，快吃饭吧。孩累了一天，该饿坏了。”

嗳！女孩刚应了，蕙娘就把她接钱袋的小手拍开，没好气的“行啦行啦，我自己去还不成么？别让念福门了，我晚上回来觉得怪冷得慌，搞不好明儿要下雪，让她好生在家呆着吧。”

“唔唔…念福…”似是察觉到什么，蕙娘挣扎着想从梦中醒来，女孩忙抹了泪柔声“娘您好生睡吧，我给你。”

一家人说说笑笑，用过晚饭，蕙娘去厨房涮碗，女孩打了伺候姥姥姥爷洗漱。等二老睡下，回房一看，蕙娘累得连鞋都没脱，就半歪在床上睡着了。

坏了！好好好，我也一。不过离年下也没几天了，估计赶不上。我就等年后再，说不定还能算便宜。”

施大娘沉下脸来“不行！要是林婶没空，你去她家把棉棉布扯回来，我给你。算了，这事不找你，明儿念福你拿着这钱去找李大娘，让她带着你去把东西买回来，省得你娘又不听话。”

女孩得意“那当然！若是有芝麻，再加黄油，就更好吃了。”

施老爹没注意到这个，却发现另一个亮。他看着每一块都两面金黄，没有半焦糊的小饼啧啧赞叹“念福你这火烧得真好，烘得真是漂亮！”

次日一早，女孩醒来的时候，蕙娘已经收拾完家务又要去上工了。再三叮嘱她别忘了去林婶那儿给自己订棉衣，再把耳环还了，一家人这才依依惜别。

女孩看家里还有几只打了蔫儿的白萝卜，便削了拿来丝，施大娘知这是想萝卜，却不懂女孩为何把削了“这儿虽蔫了，但成丝不一样吃么？白扔了多可惜。”

女孩心疼不已，忙拿被先给娘盖着，又提了一壶来，给她脱了鞋袜脚，当看到蕙娘脚上数个青紫红的冻疮时，不由得潸然泪下。

施大娘，一时又见女孩不是拿盐，却是拿糖去腌成细丝的萝卜，不免急“念福你是不是拿错了？那是糖，不是盐。”

说起豆腐，施大娘又想落泪了。这豆腐的人家没豆腐，该是怎样凄凉？却听女孩笑“姥爷你了一辈的豆腐还嫌不累啊？这时候也不想换换味，还惦记着那玩意儿，真是没追求！”

女孩炸了分，又拿了蒜捣来，让二老帮忙将其中少许捣成细细的生碎，然后拿只和糖一起打匀，再加了些面粉和生碎一起调成糊状，等到萝卜炸锅了，就着锅里的底油，拿个小汤勺一勺一勺舀去平，慢慢烘成两面金黄的小薄饼。虽不怎么好看，可放凉了吃到嘴里，却是香满，酥脆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