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扯扯自己棉衣的袖，不知为何，念福忽觉有些局促。

可下雪了生意好，客人也多，那老板说了半天，也有些不耐烦再磨嘴了“若是能少，我早就卖了，何苦等到如今？这样的好不是我，只要细心打理，少说可以用个四五十年。若不是伤大了些，这整条的狐狸围脖起码得卖到四五十两。你要嫌它不好，尽去拿那边的。或者沐儿你再想想吧，反正要拿就是这个价了，真没得少的。我先去招呼旁人，你决定了再叫我或伙计都行。”

可老板却不肯还价“别看这条围脖是老货，可你看这针脚有多细？沐儿，你也是这条街上买卖的，大家都是街坊，我蒙你什么？十二两银，真没得少的。要不是你，旁人我开价至少得要二十两。你下就嫌贵，可过些天还得涨呢。”

“陆姑娘？”

“哦，谢谢。”陆滢快付了银票，象是在买一颗普通的白菜。看念福不作声，还自己解释“我娘最是怕冷，去年给她买了条黑貂的，她嫌太厚，有些烧得慌，也不怎么，今天来就给她买一条薄些的。你看，漂亮吗？”

正为难着，冷不丁的，有人跟她打起招呼。“沐儿？”

“不…好吧。”念福忽地重又笑了，似是全然无所谓般如实“不瞒你说，我现在正打送回家的年礼呢，你要送就赶些。到底是贵人家给的，我也送回乡下给家里人瞧瞧。”

念福谢接过，陆滢随问了一句“你买这些是给下人穿的？可你家下人那么多，也三件也不够分啊。”

可是，上就要过年了，家里钱的地方多，虽说修房苏澄替他们张罗去了，可茶饭总要人家几顿吧？还有他们自己也要置办年货。等到年底，国监也要正式开学了。别的不说，欧康起码得置两大衣裳吧？

她拿着自己的狐狸围脖走了，招呼念福的伙计才厚的上前问“姑娘，你这围脖还要不要？那边有个客人也想看看了。”

看她手中拿着狐狸围脖，陆滢大方笑笑“真巧，你也来买东西？”

再次抚过那温的暗红，念福狠下心要把它摆回货架上，可想着蕙娘，又实在不舍。

“漂…漂亮。”念福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看着陆滢送到面前来的狐狸围脖，目光复杂。

正好伙计走来，把她购的袄包好送来“三件羊大袄，儿您瞧瞧。要是没错，这三件就是十五两。”

不是她偏心，她知自己不在家，肯定是娘挡风淋雨的撑起整个家，她往外跑的时候多，确实需要一条好围脖。

看她如此大方，陆滢也放下心来，可到底不好意思再呆下去“那我先走了，等到年下有空再聚吧。”

话都说到这地步，念福真没办法了，拿着那条狐狸围脖是左右为难。当然，她要咬牙买下也可以。她没钱，欧康那儿还有钱。

念福脸上笑容顿时僵住，此时另一个伙计把陆滢要的货递上了“姑娘您的，上等银灰狐狸围脖一条，六十两。”

念福转过来，就见陆滢依旧背着筐儿来买材。她的外衣虽然朴素低调，但领袖却来一圈边，念福刚刚看货时被伙计普及过，认得那是上等货。

“那你跟他说一声，这条我买了。”快的付了钱，拿着东西门的念福故作轻松的小脸才垮了下来，捧着那条暗红的狐狸围脖，有想哭。

十二两银，几乎是那三件袄的总价了，念福有心想买，却觉得实在是有些贵，便想跟那老板再磨一磨“老板，我知你不蒙我，可你看这块，明显就是有伤的，你就再便宜吧。”

陆滢到底是个聪颖的女，再看她藏在后的那条围脖，忽地意识到了什么，略觉尴尬，却又不好说破，只得岔开话题“对了，你上回的那个豆腐好的，平国公夫人还特意打赏了东西来，大概也值二十两银吧。是我现在给你，还是回给你把东西送来？”

却没想到这一下雪，各货顿时涨价，她算计了半天，也只好跟蕙娘她们买三件羊大袄。不过试穿时，保倒是都还不错，念福很满意，已经让人包起来了。可要走时，她无意瞧见还有一块暗红的狐狸围脖非常漂亮，围起来也特别舒服，便起了心思给蕙娘买一条。

念福方才已经看过价钱了，真心是贵。别看欧慕兰给他们留了一千两，真要是豁去买，两件衣服就能个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