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莫名的就安定了。

这话并不难理解，有周哀帝留下的话，就算沐氏已经几乎全族尽灭，但只要还有一个男丁，总是招人忌讳的。可平国公既被垮了。一个病殃还有什么危险？只怕传宗接代都是极为困难的。怪不得平国公如此低调，不好是一方面。避祸恐怕是更重要的另一方面。

苏澄也是一样意思“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哼，只有那样不成的帝王，才会把由推到女人上。”

念福看着欧康，欧康也看着她，他的目光中有同情有不忍有错愕有怜惜，唯独没有半分的嫌弃或者游离。

欧康猛地顿悟，只觉浑似掉冰窟窿似的凉。

不对呀！欧康突然想起，那日在庆云楼曾见平国公夫人带着小公来客，那孩起码得有七八岁了，如果平国公是直到新朝平定才了国公，他是从哪里生这么大的儿？

为了永绝后患，最好的法是什么？

不真实原因怎样，萧氏的预言实现了，大周王朝因为一个沐氏女灭了。那周哀帝的预言呢？谁敢说它就一定不会实现？

应该是过继。

可这些都不是重，重是这些事关他家沐儿什么事？怎么看，她也不象是个倾国倾城，世枭雌的样吧？

她得去祭拜她爹。

陋成疾，否则单靠她那未婚夫家造反又有何用？

哪怕她是沐绍勤的女儿又怎样？哪怕她上背负着那个可怕的预言又怎样？这世上，总是有人信她护她，待她一如往昔的，她在这世上就不算白活！

不用问，傻也知。

他慨然说着，颇有不忿之意，可转而看着那个牌位，复又叹“你们可知，那周哀帝临死前为何要说这话？只因本朝的太后娘娘也是自沐氏，他说沐氏会覆灭江山，那岂不是着皇上亲手杀了他娘？简直不可理喻！而在十几年前，为破本朝圣上之兵，当时的大周皇帝周宣帝曾命京城沐氏带兵战，可怜沐氏以书香传家，并无一个从军将领，当然无法相从。于是一夕之间，阖家覆灭。沐氏所有族人，尽数没官所。那一场浩劫，至今说来令人心惊胆战。”

她可以从此不再对人提起她的世，却不能不尽到一个女儿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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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澄伤的略顿了顿，告诉他们“绍勤虽是贵族弟，却生平和，自幼就走街串巷，与小杜他们好。被抓升平坊充作戏之后，他便一心作起曲词。直到六年前，在本朝圣上即将破城之日前夕，人大半被哀帝赐鸠酒毒死，这其中也包括绍勤和沐氏族人。唯一幸存者。仅平国公一人而已。也不知他用什么法。竟瞒过哀帝，只当是沐氏普通族人，否则绝计无法逃脱。不过他也因此狠狠伤了，大病不起，几乎断送命。不过这对他来说，又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苏澄摇摇，目光是少有的定“什么都不用。只要不让人知沐丫是绍勤的女儿，那她该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又有什么关系？小杜和寄生你们大可以放心，他们一个是绍勤的挚友，一个曾受过绍勤大恩，就算是给人拿刀架在脖上，也绝不会卖沐丫的。”

念福心中动，可有一件事她却不得不问， “请问先生，那他…我爹现在葬在何？”

苏澄看过来，目光里带着淡淡怜惜“世间本无事。只怕有心人。本来这些狗倒灶的事跟沐丫没有半分关系，但她如果真是绍勤的女儿，事情就有些不好说了。下沐家除了太后娘娘、平国公已经没有了旁人。虽有一个县主，可不过是个乡野乞儿，不足为患。可要是让人知沐丫是绍勤的女儿，沐氏遗孤，你们想想，他们会怎样？”

剩下他自己，欧康更加相信。他家先生虽然平素有些玩世不恭，但骨里其实是个极为正直的人，于这些大是大非面前，是半也不会糊的。

这样一想，谭氏的以这样低微的门楣能嫁给平国公也有理由了。一个男人，还是中了剧毒。搞不好随时就会丧命的男人，哪有好姑娘愿意嫁来当寡妇？只能匆匆给他择个媳妇儿赶接门，万一救不活，也好有人哭丧摔灵。

静默的时间并不太长，欧康就问了“先生，那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