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门时钱掌柜提醒一句，金嬷嬷这才把清单一块儿带来，连忙躬递上前。

金嬷嬷不敢抬去看榻上的兄妹两，心中暗自琢磨侯爷的话。什么叫不需依仗她？什么叫不是亲生的有何系？侯爷这是心冷了，不打算再认主了吗？也是呢，任谁被丢弃十四年都会心存怨恨，更何况主冷待侯爷也就算了，却又反过对二小千万，这摆明了是拿刀戳侯爷的心啊。

不敢轻忽这才怠慢了小，还请小恕罪。”

虞襄离开哥哥臂弯，展开清单细看。虞品言搂住她腰肢，唯恐她坐立不稳摔下去。

夫人近些年越发糊涂，见天的抹泪哀泣，沉溺过往，金嬷嬷自个儿也觉得烦，听了虞襄的话更羞臊，压低嗓音“夫人遣婢来跟三小要一个对牌，那钱掌柜正等着呢。”

现在同侯爷生分了，日后简直寸步难行。单看这买东西，用度超过一百两就要打借条，哪家主母会沦落到这等卑微境地？

虞襄这才正看她，曼声“府里的规矩你也是知的，清单跟借条呢？拿来我看看。”

金嬷嬷一面写下借条，一面暗暗思量，准备回去后就劝劝主赶把侯爷的心笼络回来。

虞襄接过借条看了一，又递回去“写下年月日期，因何用度，谁人支借，再摁个手印，日后来拿对牌都要依照此例。这次回来我已破了例，否则没有重大庆典或事由，三千两以上的银我是不批的，日后你们再如此奢侈便得自个儿掏钱。”

她心里自然清楚自己不是亲生的，可在旁人看来她却是毫不知情，见了清单嫉妒难平言嘲讽也属正常。

虞襄脸上的郁气瞬间消散，反搂住他胳膊甜的笑了“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我只要哥哥。”哥哥就是我的全世界，有了哥哥便心满意足了。

见金嬷嬷面不满，她冷声“莫说母亲，就是我和老祖宗，超日常用度的银也都是自个儿省下的，当

虞襄看着看着就笑了，说的话却不带一丝儿喜“瞧瞧母亲多大方，金丝香木嵌蝉玉珠、一妆千叶攒金牡丹饰、玲珑翠草虫镶珠银簪、金丝织锦礼服、烟云蝴蝶裙…我待在她边十四年，却是连一针一线都没收过她的，只得了一堆镇妖符。我倒要问问，我究竟是不是母亲亲生的？”

虞品言放下书将她搂怀里轻轻拍抚，安“计较这个作甚，索咱们都长大了，不需依仗她，是不是亲生的有何系？你喜什么哥哥帮你买，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哥哥也想办法给你摘下来。”

虞襄也不哥哥看没看完，把自己看过那一页直接往后翻，漫不经心的“你却是会说话。什么恕不恕罪的，我若是问你罪，母亲非得把侯府哭塌不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儿？”

虞襄就是这么个人，谁给她委屈受，不占不占理她都得还回去，能过得张扬就绝不憋屈。虽然虞妙琪掩饰的好，但她中偶尔泻的刻恨意却逃不过虞襄的睛。她恨自己也就罢了，偏她还把哥哥也同样记恨上，这就没法忍。

两个都是亲生的，总不能忽视一个另一个，的那个还是早晚要嫁去的，指望不上。主现如今这安稳日还不是靠侯爷挣来的？就是二小日后的前程，不也得靠侯爷去打拼？

既然她心存怨恨伺机报复，虞襄也不打算容忍退让。敌对的态度一早摆来日后便不用虚以委蛇的戏，平白恶心自己。

金嬷嬷低下不敢答话。当着侯爷的面，谁敢说‘野’二字那真是不用活了。况且就是为了二小的声誉着想，虞襄这嫡小的地位她们也不得不认。

虞品言显然领会了她的未尽之语，探过去用胡渣磨蹭她的脸颊，眯欣赏她如一般绽放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