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五章 生死谁人怜

“这不公平，什么时候ruan弱无能也成为优点了？我朱宸濠自小苦读诗书遍阅典籍，闻ji起舞，励jing1图治，难dao竟然成了我失败的缘由了不成？”

“公平么？”宋楠眯yandao：“谁都有资格谈这个词，而你不可以。你在南昌府巧取豪夺敛财施暴，多少百姓被你害的衣食无着，你可曾想过这是否公平？你勾结匪徒横行江西的时候，你翦除异己杀害朝廷官员的时候，你居心叵测利用皇上对你的信任教唆皇上服用龙虎回chunwan的时候，你调动兵mabi1得我不得不从海路逃离江西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一切是否公平？”

朱宸濠xiong口起伏，脸se煞白，却説不chu话来。

宋楠冷冷dao：“若你反叛成功，坐了天下，那才是最大的不公平；到现在你还想不通这个dao理么？你本来可以老老实实的享受富贵一辈子，也没人去追究你为什么生来便可富贵如斯是否公平，是你自己觉得不公平而去铤而走险；而事实上，你确实得到了公平，你今日的chu1境便是最大的公平！”

朱宸濠剧烈的咳嗽起来，伸手抚着xiong口，魁梧修mei的shen子躬成了个虾米。

半晌后，朱宸濠chuan息dao：“罢了，现在説这些亦是无用，今日我落到如此田地，那也什么都不必説了。无论如何，我要gan谢你打捞起我老母和爱妃的尸首入殓，抛却其他不谈，光是这一点，请受我朱宸濠一拜。”

朱宸濠艰难起shen，朝宋楠shenshen一礼，宋楠抱拳还礼，轻轻dao：“老夫人和王妃的尸首未受任何亵渎，入殓时的衣衫是我命人新zuo的寿衣，用的是南京城中最好的裁feng，料子是南京城中最好的彩云居的云锦。入殓换衣ca拭的人也是请到的老资格的殓婆；虽你是朝廷叛逆，老夫人和王妃却是受害者，我自然要以礼相待。”

朱宸濠yan眶shirun，低声dao：“多谢了。”

宋楠叹dao：“瞧瞧吧，你都干了些什么，除了害的江西到南京这一路上百姓涂炭，死伤了十几万人，数十万百姓liu离之外，你还害了你的家人。想知dao世子的下落么？”

朱宸濠睁着泪yan问dao：“我儿在何chu1？”

宋楠叹息一声dao：“不久之前，你手下的叛军将领斩了他的tou来邀功，我已将他收殓下葬。”

朱宸濠大叫一声，脸上肌rou扭曲，摔倒在地。

“罢了，罢了，总之是难逃一死，迟早的事情。那么镇国公，你yu如何chu1置于我？是一刀砍了我的tou，还是要将我带到正德面前？”

宋楠dao：“我答应皇上，将你亲自带到他的面前，所以，我要将你押解到京城去。”

朱宸濠长声大笑，笑声如泣，笑声停歇后指着宋楠dao：“宋楠，你自以为了解我，但其实你对我还不够了解，我朱宸濠还有一个xing情你并不知晓，那便是我的自傲；我岂会让你将我带到京城，在那个昏庸无能之人面前俯首认罪，然后接受他的侮辱？你要带，也是带着我的尸首去京城，我是绝不会向那昏庸之君低tou的。”

宋楠一惊，定睛看着朱宸濠，但见朱宸濠腮边肌rou抖动，牙齿发chu咯吱一声，jin接着嘴角边一缕绿se的zhiyeliu了chu来，朱宸濠仰tou咕咚一声咽了口吐沫，张着嘴，louchu整齐的沾满绿se不明yeti的牙齿大笑。

宋楠惊dao：“你zuo了什么？”

朱宸濠忍住腹中痛苦，轻声dao：“我口中藏有毒药，我已咬破wan药服了剧毒，这毒无药可救，你也不用试图救活我。唔…啊…宋楠，我已将死，最后拜托你一件事…请你…请你答应…答应我。”

宋楠吁了口气dao：“你説吧。”

朱宸濠以手抚着腹bu，脸上黑气弥漫，大力chuan息数口dao：“希望你…能够…替我安葬老母…和…爱妃。将我儿也…和她们葬在一起…让她们入土…为安。至于我…的尸ti，随便你…如何chu1置都成。能帮我zuo到这些…我将不胜gan激，泉下也能…瞑…目…了。”

话音落下，朱宸濠噗通摔倒在地，双目圆睁，嘴角鼻孔liuchu黑血来，宋楠伸手探他鼻息，气息已经断绝。宋楠长叹一声，低声dao：“我答应你了。”

话音落下，朱宸濠双目缓缓闭上，hou中咕哝一声，最后一口气呼chu心肺，就像是一shen长长的叹息。

…

轰轰烈烈的宸濠之luan随着朱宸濠的死去而彻底平息，朱宸濠经历了数年的准备，可谓是方方面面zuo好了准备，但他万万没想到，失败来的如此之快，前后不足一月时间，他jing1心准备的意图夺取江山的叛luan便烟消云散。

这当中宋楠的运筹帷幄固然不可少，但其实更shen层的原因是，大明朝的百姓渴望安宁，这么多年来，朝廷外战内战纷扰不休，大明朝大半个疆土都经历了战火的涂炭，民生已经到了难以生存的地步；这时候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恢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