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万里低声自嘲了一句“还是这么任的呢。”抖抖上尘土，迈步悠然而去。到了城外，一月光明亮的所在，枝条缠绕小阁，路然珏背而立，而健的躯犹如青青翠竹。刑万里叹一声，也不上去，就那么走到溪边，神过，溪中晃动了路然珏的影，却是不甚明晰的。

一直纤细柔的玉手托了木鸟儿，木鸟儿周缠绕的白光让这只手看上去苍白了。

“我和你说过，我在这个位置，就绝不能放下肩的担！既然你不愿帮我，我也不能看着你再离开，就把你关大牢好了。”路然珏张开五指，指尖蹿起五小小的龙卷，迅速游走到刑万里的边。

听了这般柔的话，路然珏脚下无力，忍不住靠在了栏杆上，袖中的双手死死抓了栏杆，压了满心的哀怨，不发一言。

刑万里仰望那半空悬停的羽皇，笑容慢慢浮现，旋即摇了摇。

刑万里摇笑：“任了这么多年都没变，我都不知你长大了没有。我们都不是孩了，阿珏。”他同样张开了五指，指尖的五龙卷绕游走，将那五龙卷在外围。从远看去，他的边一条条白龙衔尾而动，极是漂亮。

良久之后路然珏猛咬牙关“你回来什么？快离开宁州，鹤雪营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一走经年，却为什么还要回来？”路然珏弹一缕指风，亘白的小风刃从刑万里颈边过去，将溪溅起。

刑万里忧伤地笑起来“我是来看你的。”

“明天夜里就是七夕节了。。。每年的七夕节我都一个人走在异族的国土上，每一次我都在想，你要是变了我就带你远走飞，可是我也知你必定是不肯的，你肩上的胆那么重。”

刑万里苦笑“游历他乡，回来也不许么？”

“嘿嘿，害羞了吧？”羽化耍赖似的跟了过去，还是不住地嘀咕“肯定是害羞了，好吧，我就当你害羞了。”

忽然就没有了谈，四下里小虫鸣叫得让人心旷神怡，它们却不知这两个人心里的苦闷。情话说了多少？缠绵有过多少？到来仍是双鸟飞散，不得栖息。

默羽低红了脸，使劲走使劲走。

“你还肯回来么。。。”

“我现在是天然居的游历者，怎么好随便和人打斗？”刑万里转仰望了她，脸上尽是苦涩“你留我在你边又如何？我的心本来就不曾离开过。”

“十年了，十年前没有了我的名字，十年后新一代鹤雪成长，也不会有我的名字，还杀我什么？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路然珏知自己的秘术没有他明，奈何一闷气在中憋了十年，实是不吐不快，双臂振起，两片云袖暴长十丈，轻易地裹住了刑万里的躯。得手之后她却没有一喜悦之情，反而越发皱了眉“你为什么不还手？”

“废人？鹤雪营中唯一的秘家，纵然没有了羽翼，谁又敢忽视你？”

蓝的光芒从女背后猛烈地，带着无限的华彩，羽族的皇者正在飞翔。

“原来他们是认识的么？”羽化忽然想起昨日刑万里在小酒馆里遥望神木的神情，心中了然了五分“还是别看了，老情人约会哩。”说完话发现边没了动静，转一看，默羽已经自顾自地走开了。

升上百丈空，中途转了个弯，飘向了飞翔。忽然之间，刑万里躯一震，那木鸟儿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被什么东西引了过去，他猛的睁大了睛，却见那神木茂盛，本无法看清上面有什么人存在。再厉害的羽人，也不可能看清百丈之外的事的，可是他不死心，仍旧呆呆地仰。

路然珏冷冷看着下面的男人，也摇了摇，双翅一震，翩翩飞向城外去。

“你是个叛逆之人，难不知鹤雪营都要杀你？”

有女凄婉的声音幽幽在风里打转。她左手甩了一下长袖，纵了去。飞翔建在龙璜树的端，距离地面超过百丈，那一次纵跃实在是华之极，半空里一个锦衣霞冠的清丽人儿，成了风的孩。

路然珏躯震颤，秘术发动后袖将刑万里缠得更，却还是清泪双，只是她惯了，死也不肯发哭声。

“阿珏。。。我需要的从来都不是杀人的伎俩，我离开，是不想看你杀那么多的人。我以为我的离开能让你醒悟一些，可是这十年来，我听到的全是你威震九州的消息，你还是一没变。”

女的哭泣之声，将清幽的夏夜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