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霍蒙这种人物的嫉恨。
“刘大哥只是奉命行事,何必自责?我如今是待罪之身…”
“霍老弟”
刘忠鑫突然拔高了声音,满脸的忿忿不平“别说我,就是关内的老百姓都知道,你入关以来,尽忠职守严以治军,哪来勾结匪盗中饱私囊那档子事儿你可是让咱们南平关扬眉吐气的英雄让身为守将的愚兄都自惭形秽,可是…”
话音一转,刘忠鑫神色也随之黯然,眉头紧皱,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
霍蒙前面那句话虽然正中下怀,却还是客套话,刘忠鑫又岂会听不出来?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该点的还是要点的。
话不说不明嘛。
“霍老弟啊,你别看愚兄头上顶着‘南平关守将’的职务,风光无限,其实心里的苦,有谁知道?当初愚兄就劝过你,那张千夫能如此嚣张霸道,背后势力之大是你我根本就不可想象的,你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真挡了他们的财路,何止是丢官免职那么简单?如今,愚兄的话应验了吧霍老弟,你如此成全愚兄,愚兄也就冒一回险,跟你说几句得罪人的话”
刘忠鑫说到此处,突然挺起了胸脯,大有慷慨就义的气势,好像顶着掉脑袋的风险似的。
“你可知道,南平关自建关以来,接待过多少位巡边将军?狼牙寨建寨以后,又来过多少位?除了你之外,哪一位不是盆满钵满的回去,在曹侯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大赞一通南平关的大好局势?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缘由啊?单单就是因为雁过拔毛吗,就因为张千夫厉害吗?”
刘忠鑫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霍蒙,摆明了就是在卖关子。
霍蒙心如明镜,却还是很配合地故作思索了一番,然后才抬头,脸上挂着一种说不清什么意味的笑容,缓缓地试探着道:“莫不是,因为…曹都?”
“聪明就是这两个字”
刘忠鑫一拍大腿,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那曹都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南平关呢这关里关外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谁要是敢在这里动一动,曹侯面前立马就会多上一摞告状的折子说白了吧,谁动他们的财路,他们就要动谁的生路”
刘忠鑫这最后一句话犹如铁钉一般,掷地有声。
霍蒙,这回你总该明白了吧。
得罪陈道之的是你,得罪曹侯的也是你,得罪张千夫的还是你,脚上的泡都是自己磨的,今天的下场也是你自己选的,我不过就是被他们拉出来当坏人的无辜者。
霍蒙微微点头,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么说,我此次回曹都,很有可能要掉脑袋?”
“霍老弟,圣意难测啊”
刘忠鑫猛地瞪大了眼睛,上前两步,神色严肃的继续说道:“毕竟十几年来,敢得罪张千夫的,敢挡他们财路的,你可是头一个啊换句话说,你可以不上贼船,却不能掀翻贼船。估计这会儿他们都在家里拍桌子瞪眼呢你一介平民出身,在朝廷中无帮无派,惹上了这种要命的是非,再没有人帮你出头说情,情况堪虞啊”
“嗯,的确堪虞…”
霍蒙顺着刘忠鑫的话,将那最后一句拖出了一个长长的尾音,然后便再也没了声响。
刘忠鑫见状也不急着催促,只是在小小的牢房里走来走去,摇头叹气,看那样子就好像是霍蒙马上就要上断头台了似的,而心里却在等着霍蒙张口,他好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