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兮何晏。

就在喜好音律的四海堂主侧耳倾听，忽然他后那舟老汉也猛然放声歌唱，就像和对面的扬州渔歌赌赛一般，带着些通州方音苍然歌唱。醒言听他咿呀唱的是：“老渔翁，一钩竿，靠山崖，傍湾。

舟近维扬。

“可，非常；名可名，非常名”大通彻之际，虽然醒言也想要自言自语，大呼言说，话到嘴边却张结，无法言明。于是奔驰笑闹了一阵，所有妙幽微的无名大冲到嘴链，化成一歌：“每归兮开，

平川落日，

啸傲人间之怀…”

“哈哈！”

白云茫茫，

星吐焰而耿耿，

船近扬城时，长江中正是晚凉风满，霞成波。靠近繁华无匹的天下维扬，舟船渐繁。这时候正是落日西下，月上东山，行棹于江岸，时闻对面数声渔歌映而来。靠着船舷，醒言听了，只觉这扬州船夫的渔歌大抵豪放，却又不乏婉转；偶尔听得渔娘唱的，则温侬柔啭。声泠泠，颇为消魂。当然，毕竟隔远，这些渔歌临风断续，听得并不大分明。

月波而娟娟…”

“好！好！”也不知谁人作的歌词，老艄公这渔歌恁地清豪典雅。醒言听了，拊掌大笑；回想歌词，也不禁逗起兴趣，沉一阵便也学那老翁渔人歌调，对着前茫茫蒙蒙的烟波云，拍舷击节放声歌唱：“维江有兰，

两桨汀洲，片帆烟，溯苍苍之葭苇，汇一乎中央；在浩长江中迎着夕晚霞由通至扬，则无论长江下游势如何平缓，也须到第二日天明方能抵达。

两三年没想起的情景，此刻忽然想到，再看看前那虽然浮浮沉沉、却始终不会被海狼吞没的鸥羽，刹那间恍如一耀目的闪电在混沌的脑海中遽然劈过，醒言忽然通悟！

复太古之茫然。

浮羽尘外之，

次晚饭前，在千鸟崖上，自己演练那家天罡三十六法之一的“开顷刻”术成之后，他见那顷刻成的鲜虽然开时灿烂，却不能久长，盛开怒放不过一瞬，便如术名一样顷刻枯败萎烂。当时，也如同现在这样，脑海中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什么，却又如隔着一堵无形的墙，明明悟到，却始终无法彻底看穿。

一经想通，他便从礁石上下，冲到那漫卷抨击的浩海中，手舞足蹈，往来奔跑，放声大笑！

扁舟来往无牵绊，沙鸥江波远。

一刹时波摇金影，猛抬月上东山！”

已阑兮改。

不过，偶尔也有例外，便如此刻这舟上旅客，只因不凡，稍使了手段，船速便大不一样。“白一帆凉月路，青山千里夕鞭”对醒言而言，也不用什么夕鞭策，只需他轻抚船舷，那舟船便鼓足风帆，去势如箭，不到一个时辰便接近维扬。

叹长河之，

疑天地之衰运，

当然，这样怪异之事，醒言早对那艄公舟编好说辞，他告诉那船夫老汉，说自己曾蒙异人赐符一张，使用了便能加快船速。而他自山地来，少走路，今日偶尔起兴去扬州玩，便试用一下，看不用。虽然这是瞎话，但醒言目朗神清，他说什么那饱经沧桑的老艄公毫不生疑，一边啧啧称奇，一边用心摇桨，将这已放缓的帆舟驶向扬城。

悟啸歌之时，大约也近傍晚，举目四顾，天平，回望长江，遥碧晚山。于是披着满的斜，醒言于那通州江岸边雇得小船，往那扬州溯而上。

送池波于东海。

萩芦萧萧白昼寒，歌一曲斜晚；

人植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