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汉生大喊：“换霰弹，持续击。”

“击！”

魏连横在他后，摇摇：“换琼州的卫所军，这样的炮击早就逃了，今天这些广东佬怕是吃了药。”

。。，。

林伟业目测了敌人的距离，提醒：“准备换霰弹。”

夏天南大喝：“镇定。对方的炮架在城墙上才能勉打这么远，这只是个偶然，再说他们也没法瞄准，不用怕。所有人都不要动，敌人就要接近了。”

上天似乎要考验护卫队的战斗意志，黑暗中一颗红夷大炮的炮弹飞了过来，落在阵地前方十几米，接着弹起来，击中了一门臼炮。“咣当”一声响，臼炮连同底座被掀翻，炮手被炮压在下面，发惨叫声。旁边的人赶抬起臼炮，救炮手，只见他吐鲜血，凹陷，也不知活不活的下来。这个突然的变故引起了周围队员的一阵动。

孙天标为卫指挥使，平日里养尊优惯了，广东近年来又很少有战事，而且打仗自有营兵，不到他，哪里经过这样度的奔袭。跑了两里路，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举刀的右手慢慢垂了下来，支撑他继续下去的，仅仅是一求生的意志——未开战就被对方炸了个措手不及，死伤颇多，指挥不力的罪名是跑不掉了，只有冲对方的阵地，砍下百八十个首级，向总督复命，自己的脑袋才能保得住。

夜袭的队伍以城门为界分裂成了两分，城的已经开始冲击护卫队阵地，城中的混仍在继续，内讧没有停止。一万多人的队伍，冲向对方的不足六成。

炮手们取筒状的炮弹，装炮。此时攻击的队伍已经冲到了两三百米。

密集的人群，犁一血槽，每一炮都要夺去十几人的命。

夏天南望着势不减的攻击队伍，不确定地问：“这些人最多是些卫所军和民勇，为什么经过炮击还不溃散，不科学啊？”

他们本不知，臼炮的突然炮击，固然造成了对方的伤亡和混，但同时也造成了极大的惊吓和刺激，已经城的这拨人就像被燃尾的惊，纵使前方是刀山火海，也不会回，只会闭着往前冲。

乌压压的人群还在冒着炮火往前冲，护卫队员们已经开始给步枪装弹药，准备用排枪迎敌。夏天南握了拳，手心不知不觉开始冒汗。除了面对琼州卫所两三千人的队伍，这么大规模的战斗只有博辅的土堡迎击何如宾的大军那次了，不过那次有棱堡为依靠，这次是旷野之上，一旦没有打退对方，就会被人海淹没，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人群实在太密了，炮弹打穿的血槽很快就被后面的人补上。民勇本没有这般勇敢，只是城中混踩踏的景象让人觉窒息和绝望，他们下意识地认定后退更危险，冲击的势才得以维持。

“轰轰轰”，山地炮开始金属的豪雨，无数颗铁弹发呜呜的声音，飞向密集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