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一连几日都到这里来，莫非是想为冤死亡魂超度？”

白莲双手合十，垂下，说：“师太，你说的很对，我能杀几个叛军，却杀不尽他们心中的恶念。我利用叛军为白莲教壮势的念，如今看来是多么可笑，叛军造下的孽，我就算十年、二十年去惩恶扬善，也弥补不了…”

“我年纪痴长几岁，除了学了一武艺，为人世样样却不如他，也就事事听他安排，有他拿主意，我很安心。我自小没了父母，被师父养大，别说谈婚论嫁，都没有正儿八经地和一个成年男接过，原来，边有个主心骨的觉，是这般滋味…”

“叛军攻破登州的那天晚上，我的女弟吐了心迹，原来她早已喜上他。也难怪，他仪表堂堂，知书达理，一看就是世家弟。而且有胆有谋，面对杀人不眨的叛军也不卑不亢，说的话让李九成那般凶徒也很佩服。最关键的是，他没有世家弟那纨绔习，很尊重女，我女弟青楼，他也从未看轻了她。不过…”

老尼叹了气，她虽然是修行之人，可家之前也是经历过月盈圆缺、悲离合的女人，这般心思，明人都看得，只是当局者迷而已。

白莲的声音越来越低“…不过，为什么看到她向他表明心迹，相拥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为什么会堵的慌呢？平日里看到他们眉来去，嬉笑打闹，我什么兴不起来呢？明明一个是我看女儿一般的女弟，另一个是我倚重和依赖的男弟，我应该兴才对啊？”

“阿弥陀佛，施主，善恶自在一念之间，你面对的，是人心中的恶念，你能杀死十个、百个作恶的叛军，却杀不死人心的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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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施主，你这样下去，只会被世俗所不容，成为千夫所指，苦海无边，回是岸。”

王宝乘坐着二人抬的轿，穿街而行。

“说起我徒弟，我一共两个徒弟，一男一女。女弟世可怜，我视她为亲生女儿。男弟相只有几个月，但是他很能，是个值得依靠的男。我虽然名义上是他师父，但是大小事情都由他主…”说到这里，白莲的表情舒展开来，漾起一丝笑容。

白莲茫然起来：“我也不知…说起来，叛军城我和我徒弟还了力，如果叛军造下的孽，我也有份，我又有何脸面为这些百姓诵经超度？”

老尼无奈地看着她苍白的面孔，这心结，旁人无法打开，只能自己化解。

“为什么？”白莲很不解“我虽然心里不愉快，但是有没有伤害到别人，怎么就世俗不容、千夫所指了？”

抢掠害死的百姓，远远多于官员。多少百姓钱财被劫掠一空，房屋被付之一炬，女眷被***男人横尸街，这些被叛军攻占的城池都如同人间炼狱…”

“叛军城的当天，我也差死在叛军手上，最后侥幸保住命。那天我亲看着无辜的百姓死在我面前，我除了手刃两个叛军，还能什么？成千上万的叛军作恶，难不成我把他们都杀了，我又杀的过来吗？”

“不会的，不会的…”白莲心中充满恐慌，不敢再与老尼对话下去，夺门而。

自从与夏天南谈判之后，借助叛军的庇护，他广收门徒，聚敛钱财，现在豪宅住着，大鱼大吃着，酒喝着，女弟伺候着，在他看来，神仙也不过如此。如果要说还有什么遗憾，就是边的女弟姿平庸了一——虽然这些女都是从众多信徒中百里挑一选来的。

“咚”的一声脆响，老尼敲了一记木鱼，喝：“你和你女弟一样，喜上了你的好徒儿，还不速速醒悟！”

听到这里，老尼忍住不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这句当喝如同一闪电，照亮了白莲的心房，她仿佛借着光亮，依稀看到了自己之前想不到，也不愿去想的念，登时脸惨白，呼的站起，连连摇“不，不是的，他是我徒弟，我是他师父，不会的…”一边说一边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