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化听了夏天南的话，觉隐隐约抓住了一些东西：为什么加派辽饷后，朝廷仍然不敷，军队缺饷练兵，导致北边苦苦支撑，却仍然让鞑几次关；同时中原民四起，剿贼的官兵扑灭这边，那边又冒来，剿而不绝。

他扫视了一众人，继续：“朝廷不敷，但是边关吃，练兵发饷都要钱粮，只好继续加大摊派，这些负担最终还是落在那些穷苦百姓上，与富人没有关系。穷人撑不下去了怎么办？为了活命，被迫逃亡，便成了民。寇为什么越剿越多，就是因为离失所的民不断增加，只要有人登一呼，民为了填饱肚，就成了寇的兵源。”

孙元化犹如醍醐，一下就开了窍。朝廷陷如今的困顿局面，源竟源于此。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以前不过是一叶障目罢了，或者说不愿意往这方面细究。

他忍不住问：“难不成朝廷缺钱缺粮，竟然和这些有关？”

孙元化疑惑地问：“当年张相确实清查过田亩，不过是为了推行一条鞭法而为之。如今除了粮正额，辽饷等摊派已经折合成现银，当年的目的差不多达到了，再清丈田亩有何用？”

夏天南：“孙先生的想法已经接近真相了。我以临为例，假设鱼鳞册记载，全县有一万亩地，而实际上经过数年垦荒，又增加了五千亩，但鱼鳞册上是查不到的，那么征粮征税还是一万亩算。问题是，朝廷对官员和有功名的读书人是有优免政策的，他们的亲朋为了逃避纳粮，就把地过给这些人，些租，比向朝廷纳粮要划算，双方皆大喜。可这样一来，鱼鳞册上登记的地又少了许多，一万亩地也许不到一半。最后，临本来有一万五千亩地，却只五千亩缴纳粮税，就算县衙想尽办法追比，打板、枷号示众，各手段用尽，好不容易征收上来了，这么钱粮，还要保证县衙的运转开支、官吏的好，到朝廷手中又有几个？”

清丈田亩？众人面面相觑。

夏天南，又抛了一枚重磅炸弹：“不仅如此，在三县范围内，我才不朝廷的优免政策，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只要有田就要纳粮！”

万历年间张居正就过类似的事情，就是清丈田亩。”

司德与他想的方向却不一样：“如此说来，只要清丈田亩，把诡寄的隐田都挖来，就能凭空多不少钱粮？”

“他清丈田亩的目的是为了推行一条鞭法没错，这么多年过去了，田亩的数目和产权变化很大，若还抱着当年的鱼鳞册不放，结果只能是继续压榨田产极少甚至无田的百姓，真正坐拥大片良田的富却不用缴纳粮税。长此以往，富越来越富，百姓却不堪重负，离失所，天下即将大。”

所有人都齐齐倒一冷气，官绅一纳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