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南一怔，小宛？这个名字好耳熟。

黄鹂亦似知人意，

过了一会，那女说：“总不能让妈妈有银不赚，传去还说女儿不懂孝敬妈妈。只要他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过去。”

楼上雅间。

夏天南对诗词研究不多，但这首诗用词简单易懂，寥寥几句就将一个微恙、靠窗轻抚瑶琴，弹奏“清微淡远”静心之韵的女形象勾勒了来。

“公对诗词颇有造诣？”

她站起来，伸手去掀珠帘：“想来此等人，不会在意小宛此刻妆容是否憔悴罢？小女倒想一睹尊驾的风采！”

司德倒没什么，他担心夏天南不兴。转看了看夏天南的表情，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没有不悦的神，便松了气，代为回答：“便依董姑娘。”

“几位原来是为董姑娘而来，真是不巧，姑娘昨日才陪客人游玩归来，抱恙，要休养几日才能见客…”

房间里一个年轻女回答：“恐怕是那拨客人价很，让妈妈你很为难吧？”

鸨母大喜：“行行行，你说什么条件，我去跟客人说。”

柳外时时好音。

看到她的影，夏天南不由得回忆起昨日河上所见的女，似乎两者的影有相似之。很快他就摇摇，肯定是自己想多了，世上哪有如此凑巧之事。

幽窗独坐抚瑶琴。

病看愁思，

董姑娘说的曲，是指昆曲。从元朝末年起，起源于苏州昆山的昆曲开始在苏州一带传，它与起源于浙江的海盐腔、余姚腔和起源于江西的弋腔，被称为明代四大声腔，所以也叫昆山腔。昆山腔开始只是民间的清曲、小唱，其布区域，开始只限于苏州一带，到了万历年间，便以苏州为中心扩展到长江以南和钱塘江以北各地，万历末年还北京。

“好诗！黄鹂尚且知人意，可曾有人懂你？”

里面的董姑娘轻声说：“多日奔波劳累，容貌憔悴，只能以此法见客，还请见谅。”

“多谢客人谅，不如先给诸位弹唱一曲吧？”

夏天南摇摇：“我欣赏诗词佳作，但不会作诗，也不会填词。国泰民安时，诗词可用来怡情养。可当今天下狼烟四起，北有鞑虏、西有寇，辽东和中原民不聊生，大丈夫理当而力挽狂澜，又怎能将力放在诗词这小节上？”

董姑娘沉默片刻，赞叹：“大丈夫当如是也！”

鸨母来到楼上一间垂挂纱帘的房间门前，小心询问：“女儿，妈妈知你现在倦的很。可是有几个客人铁了心要见你，妈妈也很为难啊，要不…”

“女儿外游历归来，憔悴不堪，不愿此刻见客，若非要见，中间挂上一张珠帘，女儿便陪他们说说话，唱唱曲。”

等珠帘掀开，他顿时呆住了，那名自称小宛的姑娘也怔住了。

司德担心夏天南没听过昆曲，会觉得无聊，便建议：“姑娘昆曲自然是造诣极的，但久闻姑娘才学更是卓绝，何不赋诗一首让我等开开界。”

董姑娘没料到这伙手阔绰的客人居然会主动谈论诗词，倒是让人刮目相看。她沉一番，说到：“小女没有这等急智，倒是有一首旧作还算应景，请诸位指。”

司德知院老鸨通常喜玩擒故纵的把戏，尤其是当红的牌姑娘，不多银，等闲难以见到。他哼了一声，取一百两银：“休得啰嗦，我家老爷不缺银。这些银拿去，个，别的清倌人也不用，只董姑娘一人。”

吏，怎么说也是官，又是留都六，成为夏天南手下后隐然为首席智，见识过诸多大场面，总督巡抚见得也不少，现在还与前巡抚共事，所谓居移气养移，自然有一上位者的气度。

鸨母一看，来了豪客，睛发亮：“唉呀，诸位真是有诚意，那我去问问董姑娘。”

夏天南等人坐在外间，一张珠帘悬挂在里间的门，挡住了女的容貌，只能透过隙依稀看到她窈窕的影。

她顿了顿，轻声低：

鸨母尴尬陪笑，没有正面回答，算是默认。

鸨母阅人无数，睛毒的很，见这样一位人还只是随从，可见他中的老爷非富即贵。她迅速锁定了站在人群正中的夏天南，见此人大俊朗，顾盼自雄，心中一喜，这可是条大鱼。

董姑娘愕然不已，这首旧作名唤《绿窗偶成》，是寄托她少女心思的作品。以前也曾在诸多才面前诵过，但那些才八斗的读书人除了赞叹一句青楼中人也能得一手好诗，给她安上了“才双绝”的名外，并没有人究诗中蕴藏的心意。这是第一次有人通过诗窥视到她的内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