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们脸一白，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所讨论的事情有多恐怖。分的规则是福龙会定的，福龙会是朝廷大员们的组织，甚至金海褒知府都隐隐是其中一员。

凌玉却敢，他将声音提到了惊人的程度，几乎是轰然：“你们都上当了！”

而在老银山主持福龙会的，更是云朝九剑之一苏起的儿苏再山。大宗师的儿，那是何等的份，若是惹到了他，他们十条命。

所以凌玉说起这番话时，那几个里长都心有不甘，面愤愤然的神情。

一众人等都转看他。

金海褒面便暗，他心知不好，被凌玉这么一闹，几个里长心思都活泛起来。他也顾不得自己份，添着裂嘴：“凌少此话不对。”

凌玉摇叹息：“你们山上的东西，就好比是家门的果实，又是你们自己摘的，凭什么山贼就能分走十万两之，而你们每人只能拿几千两而已，世事不公，莫过于此。”

（赶慢赶，终于赶回来，我不容易啊）

金海褒沉下脸，淡淡：“福龙会要上下打，这才有归林城今日的面，所以多分一些也是应当的。”

被凌玉这么火上浇油，众里长更是怒了，声音也越来越响亮，用本乡俚语辱骂着七十二连环寨的人。这些里长本来就是黑黑的山里人，一时愤恨起来，竟将桌拍的嘭嘭响，桌面上的碗盆也叮当摇晃。

但里长们毕竟是小人，他们不敢得罪金海褒，更不敢得罪福龙会，唯一有所怨言的，只有比他们还多拿一成的山寨。

“哦？”凌玉故作不解。

凌玉说到这份上，冒已经直指福龙会。

了七成之多，十多个里长每人不过分几千两而已，相比较每年五十万两白银的产来说，确实是少了一。

里长们哪里还敢多言，相互间换了几个，又低喝起酒来。

凌玉却笑：“金知府好不公平，这些里长叔叔们挖的是自己家的山，用的是自己家的人，又冒着被朝廷砍的风险，怎么才分这一。岂不是用老命在拼，却拿回别人指甲里的几分？”

金海褒虽然偏好躲在幕后，可此时也不得不面，朗声：“银矿分历来如此，实在没有必要争执，在归林这地方，若是没有福龙会撑着，恐怕朝廷早就查下来。到那时别说一成收，恐怕在座各位的人都要不保了。”

金海褒反正都说开了，也不再遮掩，直截了当：“私挖矿银，这是砍株连九族的大罪，就算这银两放在山上，可山民们敢挖么？七十二连环寨敢挖么？还不是要靠福龙会的主们在朝廷上下打，将各个关节都隐瞒过去，再将私银换成官银，这才有各人的一份富贵。担了这么大风险，又要前后张罗，多分一算的上什么？”

见金海褒发怒，里长们自是，个个称是。虽然目光里都有不平的光芒，但哪一个敢明刀明枪的说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