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节哀。”云邪低声劝，他知此刻所有的劝都显得苍白无力。

卫官姝看在里，一丝喜悦淌在心中，至少在她看来，她与云邪的芥已经解除了，她只需稍稍施展一些手腕，云邪定然会与她和好如初。

卫鸢尾抬手抚了抚云鬓：“是不是记不好，昨日可是在皇上面前亲自揭发了卫丞相的罪状，并且整个文昌侯府也被你拖下了呢，据说皇上下旨命文昌侯府的人放到荒无人烟的宁古塔，可是老夫人慨自己年纪大了，受不了那份罪，昨晚就服下了鹤红，据说老夫人临死之前中念着，心中想着的可都是呢。”

她咬着似是要说什么，最终淹没在默然落下的泪中，晶莹的泪滴顺着她的脸颊淌下来，砸在那件湖蓝的比肩甲上，开了一朵朵惹人怜的。

卫官姝的眶发红，脸上似是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就连都毫无血，但是这些都不破坏她的，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凄惨之。

“我揭发祖父也是迫不得已，即使我不说来，皇上定然也会发现祖父的罪证，我本以为自己立功之后可以趁机提让皇上放过卫家妇孺的要求，没想到。没想到祖父竟然犯下了更大的罪行，乃至于葬送了整个卫家，我只是为我那些侄侄女到痛惜。”卫官姝已经泣不成声，那张掌大的小脸满是泪痕。

卫鸢尾思虑片刻便醒悟过来，卫官姝揭发卫丞相有功，皇上自然要赏赐她，而这个赏赐便是允许她同卫家人见一面，听上去是莫大的恩赐，只是细细想来便知，卫家人此刻恨不得吃了她的喝了她的血，又怎么会给她好脸看呢。

云邪正呆立在长廊中，紫的蟠龙纹八爪云锦翻飞在风中悉索作响，鬓前的一缕墨飞被风横隔在银面上，看上去有些沧桑，不知为何卫鸢尾想到了这个词。

卫鸢尾穿了一件素石榴裙，外面披上一件银灰的半旧袍便向外走去。

比起卫官姝的哀凄，卫鸢尾则显得冷漠了许多，她只是淡然的扫过卫官姝的脸颊，明明是她设计了一切，还在这里黯然落泪，摆一副柔人的姿态，这惺惺之态真令人作呕。

听了这句话卫官姝的脸越发的苍白，她颤抖的握着手中的丝绢。

两辆用锦缎包裹的青铜车已经守候在门，令卫鸢尾有些意外的是，卫官姝竟然坐在车上。

两人一前一后的踏着青石板朝着门走去。

云邪终究是有些不忍，他伸手试图将卫官姝脸上的泪痕拭，但是手停在半空，颓然的落下来。

看来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皇上是聪明人，他自然会想到在整件事情中卫官姝不可能置事外，她为何偏偏在卫丞相败名裂的时候揭发一切？因此明着是奖励，实际上是一惩罚，而且还让卫官姝说不什么，就像是吞了死苍蝇一般。

卫鸢尾只觉得此时的云邪有些陌生。

“走吧。”云邪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