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姑娘脸苍白的跌坐在地上，一双眸落泪不止，中呜咽“爹，哥哥…”

赌瘾如毒瘾，上了瘾的人如走火了，六亲不认，哪里是那么好戒的！

“啊？这…这是咋整的？”罗氏脸发懵“这小半年不都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跑去赌博了？”

方书生说的急切，一双手伸去要够方老汉，被伙计死死压住，一脚将他踩趴下，方书生脸贴地，冻的发紫的嘴依然继续“爹，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我好好读书，我好好考功名，我给你挣个老太爷当，我给娘整个诰命，我给方家扬眉吐气，我给方家光耀门楣，爹，你救救我啊…”方老汉凹着眶，一张脸苍白而枯槁，张开的双手如包骨，瘦的吓人。听到儿急切求救的话泪鼻涕满了脸，却一声不吭。

八娘急的跺脚“我骗你们啥？赌坊的人还说了，铺也要折算银，要是银不够的话还要抓了方家去抵债，方家刚才都哭了…”

夏家小店的牌匾已被摘掉，单力薄的方老伯父女与几个脸不善的赌坊伙计对峙着“你、你们别来，这铺我已经租给别人了…”

方书生连忙应声，带着几分谄媚“我妹妹也跟你们走…”

八娘抚着，狠吞了一气，吐去，抓着十一娘的手“是方书生，他偷跑去赌博，赔了好多银，赌坊的人拿着借条来收银，没有银就要方老伯拿铺抵账，这会儿正在咱们铺门前闹…”

“你妹纸也要跟我们走！”压着他的人踢了他一脚。

方书生得不到方老汉的回应，又开始叫方家姑娘“妹妹！妹妹，哥哥错了，哥哥真的错了，哥哥给你赔不是，哥哥给你磕，你再救哥一次，哥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救救哥哥好不好？哥哥以前最疼你，以后也肯定好好疼你，哥哥发奋读书，考举人当大官，给你找门好亲事…你救救哥哥，求爹把铺给他们…”

八，你慢说，了什么事？”

被另外两个伙计绞着胳膊的方书生半跪在地上，双眸充血，发丝散，一袭灰白棉袍沾了泥土，脏污的失去了原先的颜，一双手扣着地，半跪着冲方老伯低吼“爹，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是你亲儿，你唯一的儿，我死了方家怎么传宗接代？我死了谁给你养老送终摔老盆…”

“咱们可好声好气的劝你了，你别不识好歹，赶的把铺的地契和房契拿来，咱们还等着回去差！”另外一个伙计跟着声。

方老汉仰躺在地上，泪横“畜生，畜生…”

方老汉嗷呜一声，声音悲呛，如野兽临死前的哀嚎，绝望而撕心裂肺！他不顾一切的跑过去，对方书生拳打脚踢“畜生，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她是你亲妹妹！是你亲妹妹！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你的心是被狼吃了吗？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畜生！畜生啊！”赌坊伙计没料到方老汉冲过来，手一松丢了方书生，方书生一把抓住了方老汉的衣襟，往他怀里掏“地契，房契！地契，房契…”

这边，罗氏正急声“走，咱们过去，看看有啥能帮的上忙的，即使保不下铺，人总是要顾上的。”

八娘嗳嗳应声，挽着罗氏的手就往外走。

“谁欠你们银，你们去找谁要，我、我没银！”方老汉将闺女挡在后，拦着几个伙计。

周围围观的街坊邻居初时还议论几句，这会儿一片静寂，看着悲惨的一家三，不少人红了。

可怜方老伯临了临了还碰到这么糟心的事，本指望儿考个秀才起门，却不想儿染了赌瘾毁了女儿还败了家业！

“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是不？还要不要你儿？不要我们可就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给卸了！我告你，这会儿还给你个敞亮话，惹恼了我们天乐赌坊，有的是你消化不了的…”

一个伙计扬了扬手中的欠条，嗤声“方老，这事儿可怪不着我们，大年下的，谁也不想找不痛快。看见这欠条没？一千两！你这铺铺面加里面小院跟你那小宅撑不过八百两，就是拿你这三的闺女抵债，也是要差上两百两的…”

十一娘摇了摇，低声与绘耳语了几句，绘，径直去了十一娘的房间，片刻走，朝十一娘示意。

夏承和与罗氏听到动静，从屋里来“八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夏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