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神讪讪“老爷说，‘那我还是杏娘的亲爹呢！我想让她嫁谁就嫁谁，就是让她去死，她也不能不答应！’，然后夫人又摔了一个茶碗，老爷气得门了。”

顾莲心里七上八下的，事情越闹越大了。

气？若是的事情闹开，她再有个好歹，只怕母亲手刃自己的心都有了。

一家人似的，平凡简单但却很温馨。

果不其然，玉竹接着：“老爷一说这话，夫人就气得摔了茶碗，嚷嚷说，‘当初你惦记着娶柳家的狐狸，现今还想把我的杏娘嫁过去？想都别想！’，又说，‘我是杏娘的亲娘，她的婚事我说了算！’”

这一夜，顾莲辗转难眠。

那个名义上的母亲，一转，居然变得如此面目狰狞！自己和母亲之间，仿佛有一刺横亘其间，碰一碰就痛。

顾莲也不愿拂了母的好意，轻声应：“嗯。”******

次日一早，顾莲着过去给母亲请安。

“五小被何家表少爷…”李妈妈惊讶的合不拢嘴，继而不解“可是这怎么能怨小你呢？这…，又不是你了什么手脚。”

“小别胡说！”李妈妈打断她“当初小还没生，我就事先在府里候着了。夫人生产的时候，我一直等在外面，看着稳婆把你…”说到此，语音忽然一顿。

“你先去吧。”顾莲对玉竹挥了挥手，单独留下李妈妈，把杏娘和何轩的事说了一遍，无奈：“妈妈，母亲现在肯定恨死我了。”

何轩的母亲柳氏，是顾府大夫人的胞妹。

那时候，月亮也是这般皎洁无暇。

“小怎么还不睡？”李妈妈对她一向很留心，听到动静，披了衣服来。

当初大夫人想把妹嫁给父亲，奈何祖母不同意，打了一对有情鸳鸯，——父亲一直对柳氏念念不忘，母亲更加恨之骨。

“小…”玉竹神慌张走来，低声：“方才老爷回来了，和夫人说了几句就开始拌嘴，说是…，要把五小许给何家表少爷。”

自己和李妈妈一家在仙桃镇上，三叔、大石哥，还有蝉丫，大家围成一圈儿，借着月光，一起坐在院里啃苞米。

“没什么。”李妈妈目光闪烁，有些回避，但却斩钉截铁保证“总之，小的的确确是夫人亲生的！”又：“小和夫人的睛一模一样，岂能作假？”

难何轩怕事情包不住，就想脆娶了？！说起来，这应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母亲肯定不会答应的。

如今，这一切全都变了。

顾莲想了想，无奈：“看来是我从小没有养在母亲跟前，所以…”

随手抓起一件薄衫外披上，走到窗边，轻轻支起窗，——皎月当空，铺天盖地洒下一片银月华。

顾莲一脸苦笑“反正母亲就是怪我，说是我害了。”心念一动，疑惑：“难…，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所以才不相信我？”

对于李妈妈来说，怀里这个由自己亲手养大的少女，和亲生女儿并没有分别，不想看她难受，柔声哄：“没事的，等夫人消了气就好了。”

因为从小没有养在母亲膝前，有些生疏可以理解，但是反目成仇…，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唯有母亲自己心里清楚了。

顾莲大惊“什么？何家的人求亲？”

平日里，三叔和大石哥辛苦的打铁，靠着微薄收，供起家里的日常所需，逢年过节还能买上一块吃。

“妈妈…”顾莲转抱住了她，有些心酸“或许当初我们就不该回来，要是一直住在仙桃镇，该有多好啊。”

但自己就是想不明白，当初顾九小只是一个小小婴儿，能错什么，隔断了和母亲的情分，…甚至过去了十四年，仍然让母亲耿耿于怀。

“妈妈怎么了？”

四

李妈妈满目担心“那老爷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