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离皱眉“这么如此突然？”

待遗言，再最后看一女儿七七，也算是了结这一世的心愿吧。

顾莲心底一“徐三哥…”

顾莲侧首，看见一双乌黑宛若墨玉的瞳仁，里面闪着光芒，比那湖面上的粼粼碎金还要明亮，心下便知他是误会了。

她…，仿佛忽然间有什么不一样。

“行了。”徐离打断她“我这就过去看看。”

薛妈妈看在里，又不好逾越份上去相劝，更怕越劝场面越难看，心下只是冰凉一片，——主母再这样下去，总一天会哭都哭不来。

徐离带着疑惑回了府，却又不自禁地怀念下午的怡人景。

徐夫人微微嗔怪“你媳妇儿都快生了，怎么还跑？”

于是她笑了笑“我有分寸的。”

“三爷…，正要让人去找你。”

薛氏兴的笑了一句“还是娘恤我。”

“好。”

顾莲没有去选，而是收拾好心绪，云淡风轻转移了话题，微笑：“我不知，你还会笛呢。”

薛氏不乐意了，——自己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宝贝女儿，难就是为了让婆婆起名兴的？嘟哝：“我都已经想好几个…”

“三要生了…”

产房很快收拾净，徐离陪着母亲去看望妻儿。

刚一门，就有丫慌慌张张迎了上来。

徐离应：“我知。”

天黑时分，薛氏生下一个六斤半重的女儿。

不明白，她到底放下了什么？

“姝儿都跟我说了。”徐夫人叹了气，说：“罢了，你要是心里不痛快，想说她几句，好歹等她生完孩再说。”

徐离原本以为她会推辞，答应的这么脆，倒是微微意外“回别说忘了。”打量着她的神，看不什么“什么时候有空？要我坐在哪里吗？”

“什么事？”

他俊秀的面容像是笼上了一层薄霜，淡淡的、凉凉的，有一若隐若现的忧郁，在角眉梢轻轻浮动，让人不由心生怜悯。

徐离清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颇为温柔“那你还想听什么？”

“三郎。”薛氏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之中，满心期待的问：“你说，起个什么名字好呢？一定要起个最好听最好听的，比别人的都好。”

徐离的眉几不可见一蹙。

徐二赶忙上来，说：“娘在厢房里面的小佛堂里面。”指了指产房“说是已经了，想来快了，三叔也去厢房等一等吧。”

顾莲莞尔一笑“又不收银的，哪里生这么多的要求？”低间，耳垂上的玛瑙珠折朱红光芒，盈动可人。

“对了，你不是会画画吗？”徐离并不习惯在别人面前伤怀，那一瞬的脆弱，很快消失不见，斜斜倚在栏杆上微笑“你给姝儿的那张画我见到了，和别人的不一样，仿佛人和草都是活着的。”

薛氏的产期就在这几天，虽然提前了一倒也不算离谱，家里稳婆什么的，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徐家上下一派井然有序。

徐离回：“她火气大，我让她单独呆一会儿。”

“会一儿。”徐离目光漂浮，回忆起儿时旧事“父亲是一个好风雅的人，二哥学了琴，我学了笛，大哥和姝儿脾气差不多，两个人一听这些就喊疼，为此挨了父亲不少训斥。”

徐离看得一怔。

徐夫人已经有三个孙，三个孙女，哪里差薛氏的这一个？不想跟产妇计较，侧首看了儿一，然后：“既然你早就想好了，你挑，也是一样的。”

徐离果然喜起来，笑：“那说好，要是画的不像走了样儿，我是不收的，你须得重画一张让我满意才行。”

和以前那些拘束的笑容不同，似乎放开了什么，笑容不只在嘴角，而是一直透到了底，好似繁星一般莹莹生辉。

“不用。”顾莲的想法和他不一样。

“好的，这边有劳二嫂。”徐离找到母亲，喊了一声“娘。”

徐离本没有她那么喜，淡淡：“请母亲赐名吧，让她老人家兴兴。”

“也不是，我只是不想挨训斥罢了。”徐离笑了笑，忽然间笑容微淡“其实娴儿是最得父亲真传的，琴棋书画，即便谈不上样样通，但也各有长。”

不过是一个女儿罢了。

顾莲摇了摇“不值一提，只是取巧罢了。”

那丫咽了下，飞快说：“下午去逛了逛，回来的时候，气就不是太好的样，然后薛妈妈在里面说话。不知说了什么，惹得三发了脾气，还摔了东西，然后没过多会儿就…”

“那你给我画一张吧。”徐离打蛇随上。

不过无所谓，等他收到画的时候自己早已不在。

“不用？”徐离更诧异了“你…，确定记得清楚？”

“这么说，三爷小的时候还很老实咯。”

徐离在门撞到嫂嫂，喊了一声“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