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笑：“那情好，我正是不得哩！”

杨氏连连：“老成兄弟这话说的在理！”

杨氏又叫住他：“老成兄弟，你下晚家去的时候，到我大哥这来一趟。我今儿要买两大缸，你帮我捎回去，到家再算钱把你。”

地安杨氏：“慢慢来！你也甭着急，可不能把拖垮了。天天都要起得这么早么？”

杨氏无奈地说：“可不是！早些去了，卖完家来还要活哩，一人在家哪照应的过来！”

这时，杨得发从茅厕里来，瞧着妹妹笑：“今儿来的早。”

杨氏正对她说：“要是我偶然间碰到你家老成一回，他捎上我，我也不会把钱；如今我见天就往集上跑，天长日久的，不把我心里咋过意？要我说呀，你们脆在村里明说：逢双日去集上，有人来坐车都收一文钱。人家到时候就在村等，也有指望不是。不然人一多，你倒是带谁又不带谁哩？”

他脑灵光，每天把杂货店收拾的清净，货归拢整齐，又能小意迎客，要是人买的东西多，他通常都能少些零，让来的人无不笑而。

因为付了车钱，老成的服务立就周到了许多，一直把杨氏送到她大哥杨得发的“福喜杂货店”门，还动手帮忙把那两只竹篓给搬了下来，才告辞离去。

有钱收当然好，黄氏喜悦地笑问：“那咱就都收一文？”

老成笑：“那也不成，小娃和老人可不能收。这样村里的人就是想说啥也没的说了。”

黄氏很是迟疑，她：“那不是被人戳脊梁骨？”

黄氏大惊小怪地连连摆手说：“嗳哟！搭个车还要把钱，都是一个村的，丢死人了！”

店面狭长，两边摆放的都是些家常用。

来喜挑起担，杨氏一手提着小柴炉，一手拎着个篮，里面放了些木柴和火钳等用，两人便往二里铺去了。

要说这成绩可都是来喜挣来的。

杨得发：“这样就好，我还担心你这样来回跑，时间长了吃不消哩。家里有个躺着的，你可不能再躺下了。”

来喜呵呵地笑，看着大姑就觉得亲切。到底是自家姑，比二婶好多了——二婶可是连针都舍不得送人。

竹篾编制的簸箕、撮箕等放在架上，层层叠叠地摞在一起；那些大缸、瓦罐、瓷碗盘等则放在地上，并用稻草垫着，想是担心碰坏了。各项货都码放的整整齐齐，丝毫不显杂，站在店门，所有的东西都一目了然。

杨得发板脸：“有多难吃？磨得这样细，熬得这样，还嫌不好，你就知足吧！你大姑挣两钱容易么？见天给你带菜，咱每天都不用菜了。”

杨氏这才放心地转，见来喜那小笑呵呵地迎来了：“大姑，今儿咋来的这么早？我也才开门没一会哩。”

杨氏“扑哧”笑了起来，说：“你自家的车，一没偷二没抢，咋就让人戳脊梁骨了？”

杨氏笑：“今儿正好遇到村里的车，捎了我一程，自然就早了些。”

老成是经常去下塘集的，脑要比他媳妇活泛的多，他说：“郑嫂说的是。要是我一月固定那些日上集，倒也能收钱；不像以往，一月去不了几回，自然不好意思收。”

来喜三两地扒完了玉米粥，一边赞叹地对杨氏：“大姑，的这香酱，早起吃粥再好不过哩。有了它，这玉米糊糊也没那么难吃了。”

因此，这店才开了几天，倒也传些碑，一些赶集的乡亲渐渐来瞧瞧，有些啥趁手好用的东西能带回去；就是那在各村开小铺的人上集来货的时候，也会捎上几样东西带回去卖。

杨氏连说自己没事，都注意着哩。

前边的老成接：“往后啊，逢双日你就在村等我，我要去集上帮人送货，也能顺便捎你一程。”

两人说话间就走杂货店。

这间店虽然不在集市中心，离得远了些，却正好位于集市的路旁，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得见，生意倒也还不错。

想想又：“我连人带货，每回搭车可得把两文钱，不然咱可不好意思坐，还是走算了。”

杨氏笑：“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说这些啥？来喜可帮了大姑好大的忙哩。”

老成忙答：“好嘞！你尽忙去吧，我一定帮你捎回去。”

说着，到后边的厨房里找到炉拎来，又拿了两个碗，满满地舀了两碗下送厨房。

杨氏笑着对来喜：“快去吃饭，一会咱俩就要去卖菜了。”

他白皙的脸庞，眉梢角都是笑，脸相继承了他和他爹的柔和，而不像他娘那样线条刚，是个让人一见就心生喜的男娃，倒也没辜负了“来喜”这个名儿。

吃完了，杨得发摧来喜快跟大姑去二里铺卖菜——他晓得杨氏家里忙着哩，早些卖完了也好回去。

杨氏笑着把搭车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