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一桶洗碗跟橡果、稻糠搅匀的猪，来到猪栏边，那大黑猪听见动静，立即哼哼地凑过来。大耳朵遮住睛，它便努力地抬，从耳朵下面瞧见，期盼地把嘴拱到栅栏门上——想要自己来，或者把倒去也成。

郑家的大方着实得到了村民的真心激，于是，在杀猪的日里，便心地回报过来。

“嗳，那我明儿就等着了。”青木笑着，又麻溜地掀起上半片石磨，用竹丝刷把中间的米粉拢到一堆，再扫到装米粉的罐里。

第二天晌午，先用酱油和盐把切成小块的五腌了一个时辰，然后拌上米粉，搅和均匀了，在蒸笼里铺上一层黄心菜的大叶，把和米粉倒上去，盖上盖，烧火蒸起来。

问：“哥，你们学堂哪天放假哩？”

这个月对于猪们来说，却是“黑的腊月”长够了膘的都走完了短暂的生命，为农家人的幸福生活了贡献。

扶着罐，让哥哥把米粉往里倒，边微笑：“拌了搁蒸笼上蒸来，应该好吃的很哩。”

有了，便想着些粉蒸。于是用八角混着白米炒，一直炒得焦黄，才盛起来。晚上等青木来家，把这炒成黄褐的米连同八角一起磨成粉，装了一大罐。

青木低边忙边：“要到腊月二十哩，明年正月二十开门。”

接下来的几天，过年的气氛是越来越。村里杀猪的人家多了起来，猪的惨嚎声不时地响起，远远地传到小青山这边；那袅袅升起的炊烟也不断随寒风飘散，不再是吃饭的时辰才有了；小娃儿们的笑声响了许多，烘托腊月的忙碌和欣。

杨氏回来，闻见这不同往常的香味，笑眯眯地了厨房，问：“，又在啥哩？”

瞧着院外，冬天萧瑟的情景似乎对人们的影响不大，听着远的村庄里传来的猪叫声、狗吠声、娃儿们的笑声，间杂着一两声鞭炮的响声，还有那一阵一阵飘散的炊烟，无不让人跟着心情轻松和快，对新年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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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更兴了，拉着杨氏的胳膊：“我早就想跟娘这样说哩，又怕娘不舍得。这卖猪下也是能赚些钱，可实在是琐碎，把咱家人都缠得脱不开。要是往常，手，没法，这个生意救急；如今，家里有了地，猪也要多养几，实在是没神这生意了。还有，咱都把猪下咋洗的法跟人说了，往后只怕也难买到猪下哩。”

青木见妹妹又要搞新样，便问：“这是啥哩？这味儿倒香的很。”他想，这粉要是用开泡着吃，也不该放八角。

狗的。它真的跟主人是一家哩，那情非比寻常，有些狗儿通灵的能听懂不少人话。可就有那些天杀的人，到偷狗——扔些吃的，拿绳了脖拖着就跑了，无声无息。她家就丢了好几只狗，每回她都是泪汪汪的。

最近几天天气又变得更冷了，他原想带去山上玩的，到底还是没去成。

杨氏昨晚就听说了这粉蒸，今儿见果然了，便笑：“不用尝，光闻这味儿就晓得好吃。往后娘来饭。从明儿开始，娘就不去卖菜了——腊月里，差不多人家都会杀猪，没猪杀的也都会称两斤，买菜的人也少了。”

郑长河父老是被村里人拉去喝杀猪汤。他们也有去的，像赵三家张槐家；也有推说有事不去的。不过，不去不去，那些人家杀了猪都会送些过来。得家还没杀猪，倒攒了十几斤。可见，这人实在是一门无法言说的学问。

瞟了他一：“那等我来，你尝了，瞧瞧跟往常的比哪个好吃。”

一听，心想，还好，总有几天时间能闲一些了。哥哥在家，她要轻省许多。

见娘回来了，喜地说：“我在蒸哩。娘你待会尝尝好不好吃。”

青木笑：“这还用说？咋烧都好吃。”

喂好了猪，提着猪桶慢悠悠地走着，小黑狗在前边儿撒着奔跑。跑到厨房门，又站住回，拿那双亮晶晶的狗望着，等她跟上来。待瞧见站住不走了，忙又转凑过来，偎在她脚下转悠。

见它膘壮的样，叹了气，心想，也吃不了几天了。希望它下辈投胎人——它可是能为她家贡献好几两银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