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想自己老早就说带去逮兔，到现在也没去，便又低声对她说：“等明儿有空了，我去挖几个陷阱，然后带你去收兔。开了，山上野味也活动多了。我今儿见那草都发青了哩。”

汪氏见气得两圆睁，便对着林氏脸一沉：“来财自己要去撵狗，跌倒了，怪谁？他还老是撵哩，那是不是还要把给杀了？你自己的儿，你还不晓得是什么脾？一个大人，跟只狗也计较！”又对着外边声叫：“青木，那狗儿没事吧？”

正说着，那林氏从厨房盛饭过来，遇见小黑狗儿——它终于抵不住饭菜的香味，从厨房跑来了——便狠狠地对着它踢了一脚，踢得那狗儿一声惨叫，翻了个，落到外边去了。

林氏要到灶里掏些灰撒在伤上，听了忙制止她。这法瞧着能止血，究竟还是不好的，这脑袋上的伤能随便么？

汪氏拍开来财的手，说：“吃饭了，还不洗洗你那乌爪？你大姑烧了好些好吃的，你还要不要吃了？”

青木坐在妹妹的边，边吃边笑着对她轻声：“晚上烧那兔的时候，也搁些腌菜。”

这时，青木跟来喜从山上下来，手上还提了一只兔。惊喜地迎上去问：“咋运气这么好哩？这么一会就逮了一只兔？”

见了先是一呆，随即大怒，尖声叫：“二舅母，你踢它啥？”——这小狗被这一脚踢下去，还有命么？怕不是内脏都要被踢坏了。

青木放下碗慌忙冲去瞧那黑狗儿；林氏被那尖叫声吓了一大，有些生气地说：“它害来财跌破了，踢它一脚咋地了？你这娃儿，不就是一条狗么？”

杨氏晓得喜这小狗，因此见林氏踢它也很是不兴，只是汪氏发了话，她也不好跟着火上浇油。可没想到平日里温柔安静的能发这么大的火，慌忙对青木使了个，青木便也跟着厨房去了。

汪氏怒：“你还不服气？说的对，这来财要是再不好好，往后还不知成啥样哩！”

，跟他说：“这东西上没油。上回家里也没多少香油，我就没敢放腌菜。下有猪油了，放些腌菜就不怕了。”

杨氏忙找了净的布条来给他包。

青木把小狗儿抱来放在地上，只见它萎靡地趴在那，可怜地瞧着呜咽了两声，全没有往日里一见吃饭就撒儿往上凑的劲。他绷着脸狠狠地瞪了林氏一。

林氏也气恼地说：“来财是一回事，小狗儿是一回事。我也不说就不来财了。这踢了小狗儿一脚就发这样大的火，的脾气也好的很哩——都不把我这个舅母放里！”

章氏吃着那猪血烧腌菜，赞：“这猪血烧得辣霍霍的，吃了冒一汗哩。”

两火地盯着林氏：“二舅母，你就惯来财吧！他往后要是不成材全是你惯坏的，杀人放火都赖你。”说完赌气抱起小狗儿就厨房去了。

林氏见大家都脸不善地盯着她，气恼极了——不就是一条狗么？还能比她的来财金贵？因此她也恼火地拿筷把碗敲得“叮叮”响。

上包着块厚布的来财一见兔，也不哭了，忙要拎过来瞧；来寿也大叫：“兔——兔！”

林氏笑眯眯地瞧着坐在小板凳上的：“烧菜好吃的很哩！”

这么些人吃饭，你推我让，大人说小娃嚷的，怎一个字形容！

这么些人围着来财，他哭得那个伤心啊，看得气恼不已——不就跌破一小块，至于这样么？本来他也没哭这么大声，人家上前一哄，那声音才大了起来。真亏他有那么些泪，比林妹妹还多，完全不是装的，的是货真价实的泪。

来喜惋惜地说：“还运气好？用弹弓打了好几只，撵了半个山，才逮了这么一只，其他的都跑了。”

一帮人哄了半天，这小祖宗才哭得小些了。

外边一阵。汪氏又是心疼又是气，拉着来财狠拍了他几下。只不过手臂举起，轻轻落下，到了上也就挨着了一下罢了。就这么的，那来财也是哭得更响了。

好不容易安排定了，把来财也放在小板凳上吃，答应他随时为他搛菜，众人才坐下吃饭。

不说话，只无声地用手脚示意它，它也晓得不声。

来财一听，慌忙就去洗手了。

她也不知怎么说，只得跟她说这法有时灵有时又不灵，上回听人说有个娃儿也是碰破了，撒了灰，后来那地方烂了好大的一个哩。林氏方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