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跟刘小妹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商量着晚上要烧些啥。

劳累过后吃饭也是格外香的。似乎没长咙似的，各人端起饭碗，三两就是一碗饭下肚，完了摸着肚又匆匆下田去了，脚步比回来的时候要利索了一些。毕竟休息了一会，还吃了一饱。

石娘笑：“说是这么说，也总要人舍得才成。有些人就有也不舍得。你娘为人快，咱可不能顺杆爬。”

石外婆听闺女说过，晓得家为人实诚，便笑：“咱庄稼人，瞧着老实，心里亮着呢！谁待人好，他自然就亲近；要是那一不的，人跟他一回，往后都不沾他。”

，从田里爬起来，走路的姿势都是很奇怪的。

小石扬：“那当然。外婆说还有一烧法，是连壳烧的，要拿针挑着吃，特有味儿哩。你们就放心吧。我俩就算不下田，在家也是能些事的。”

石娘这时也话：“，你那些菜留着吧。咱旧年也吃了好些你家送的菜，今儿就用我带来的烧吧。”

她见又要烧腊，忙制止了她。对她慈和地笑：“你娘下不生意了，这腊还是省着吃才好——还有麦没割哩！晚上换一样。我带了好些来，包些饺；再把豆腐切小小的块儿放到那红炖泥鳅里边。光是泥鳅，那一锅好汤不加东西可惜了。就用我带来的豆腐，你家的橡豆腐还是你原先的法凉拌吧。”

石外婆似乎瞧了她俩的心思，望望着大肚的闺女，笑眯眯地说：“俗语说的‘母弱’。就算不全对，也差不

听了，这才想起来泥鳅可不就是烧豆腐的么，亏自己还吃过，居然忘了，竟不如人家老太太灵光，能现想来。

这农忙的时候，在家的人就是烧个不停。不然。饭菜没及时烧好。那下田的人回来会是一鬼火——他累得要死没及时吃上饭当然火了，可不你忙不忙。让下田的人吃饱吃好，那是烧饭人的责任。

刘三顺忙：“不用网，我家就有。先拿来烧了，等吃完了我再网去就是了。我待会就让小妹回家拿些鱼来。”

和刘小妹听了就笑，忽地瞧着石娘，很疑惑地想：“咋当娘的这么会烧，这闺女却手艺一般哩？”

赵三：“哪个要吃鱼？我们就是要吃新鲜的。瞧这桌上，都是新鲜的，味儿也好。嗳哟！真没想到这炒田螺这样好吃。石，你外婆好历害哩。”他已经晓得这是石外婆烧的，不是烧的。

忽然发现自己石外婆比差远了。原以为跟梅她们比，自己算是会烧的了，可是，自己也就是拿现成的东西烧些自己烧过的菜罢了；这个小石的外婆会想。会变菜。

听了笑：“这样算起来还扯不清了。赵三叔可是也送了不少东西把我家，杀猪的时候还送来了好几斤哩。去年送些菜给你们，也不过是我娘正好那生意。今年不就没了？”

石娘笑：“可不是么。长河大哥跟嫂待人诚心，过年的时候，杀了猪的人家都送了猪给他们。咱乡里人，也没别的金贵东西，杀了猪，猪就是最好的了。送过来，也是一份心意。我估摸着你家也快要盖房了——你那房也太旧了哩——也省些买菜钱。你也甭担心，这回，咱也带了不少菜来。你呀，跟石外婆学学，她能凑许多的菜，所以你家的那些东西就不用拿来了。”

小石得意地对他说：“这是我跟杨哥哥一起去捡的；也是我俩挑的，洗了让外婆烧的。不是我俩，你们也没得吃。”他那意思是说，我俩虽然没下田，可在家也没闲着哩。

张大栓笑：“快吃饭，吃完好活。要是不加，这秧要栽到啥时候？这二顺和三顺还指望咱到时候给他家帮忙哩。等把秧栽好了，想撒网的再去撒网，想捡田螺的去捡田螺。”

一群人回到郑家，她们已经把饭摆到桌上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郑长河乐呵呵地说：“石是能耐。捡了一碗菜，也抵得过下田了几趟秧了。这些天咱可就指着你了。你还要捡吧？”

二顺笑眯眯地说：“嗳！石这安排好！那我们可就等着了。”

见到炒田螺、炒黄鳝和红炖泥鳅，大伙儿一齐都笑了起来，因对刘三顺：“你还是别下田了，不如去网些小鱼回来，那这菜就更齐全了——清一都是从河里田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