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槐已经认他了，并不怀疑他的话笑着问：“这些树苗要多少钱哩？”

汉就开心地：“快了，再有半个来月就能吃了，到时候我给你送去。闺女你买我这么些树，尽放心，大叔‘不能骗你的。你要是家去问你爹，说不定他也认得清北村的刘黑哩。反正大叔也不会搬走的，这些树等长大了，你就晓得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了。这野桃比那家桃还好吃哩，酸甜酸甜的。”

那汉笑：“我是清北村的，跟你们清南村隔得近。这树买回去，长大了要是不我退钱—这几个钱我还是退得起的。”

这里有段空地没盖房，一弯曲的石台阶通向河底，就有媳妇们在河里洗菜、洗衣，声笑语不断。

兴极了，便对他说这些树苗她都买了，让他回家再送几棵桑树苗给妫‘板栗树苗要是还有，也全送来“你等桑葚熟了的时候再去我们村，顺便带些桑葚卖把我，我喜吃那东西哩。”

那汉就有些不自在，看着傻笑，好一会才：“如今你们清南村可有名了，咱也常常去你们村卖猪、卖橡果儿、卖野啥的，认得人也多，虽然叫不上名儿，看着面熟。”

槐微笑：“我请的也算是请的。你们尽吃好了。”说着便让卖豆腐的大娘上豆腐。

张槐也连连，让他多些这样的苗就多了。他家院还空得很哩，也要买一些。

于是，张槐和周小满的手上又多了好些树苗。刘小妹和兴奋地议论憧憬着大片果园的风景。

笑：“你咋没收哩？你们家的收都有你一份，该让你爹跟你哥帮你发工钱。”

就有一个少年光着膀，卷着穿着草鞋，匆匆地下了台阶，从船上接过两只木桶，了钱，搬上岸，倒自己卖鱼的木盆里，再把桶还了回去。

听说他是清北村的，便问他家是不是有很多的果树。

再往前，靠近河岸的地方，有两棵大柳树，吐着浅绿新叶的柳条如金线垂落，树下摆了两张小桌，几小板凳，还有一只冒着气的大桶，原来是个卖豆腐的。

说着话，大娘就端上几只大碗。白微黄的豆上撒了几颗绿葱和一小勺酱菜，极为诱人;舀一勺嘴，细的豆清香满。正喝得兴，河面上飘来一只小船，船站着一个包着巾的媳妇，对岸上脆声叫：“虎，要鱼不？”

觉得这地方很好，能看些街景，还能看到河，便急忙过去坐下，笑对众人：“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请你们吃豆腐，尽放开肚吃。”

一愣，心实在是便宜，只怕真是如他所说，自家院长的，不卖也是扔了。

周小满“扑哧”一声笑：“要请也该是槐请哩，哪里能让你请。”

不时的，河面还飘过一只小小的乌篷船，甚至能看到对岸的人家在门晾晒衣裳，老人们坐在椅上面对河谈天。

长的野桃好吃不好吃就不晓得了;枣树咱村长家就有一棵，这板栗树可不认得了。大叔你可别骗我们。”

周小满：“他们这么卖鱼倒是方便，都不用上岸的。”

张槐和周小满奇怪地问：“你咋知我们是清南村的哩？”

原来，他见蒙着脸，想起王媒婆那个老货说清南村有个癞女如何如何，又说那郑家可是发了，要是谁娶了那个癞女可是赚了，那女娃蒙了脸也没那么丑等等，所以，便猜他们是清南村的。

那汉叹：“哪有那么多哩，就有也没地方哩，不过是各样都了两棵。咱穷人家买不起吃的，我媳妇心细，在房前屋后了这些果木，为的是让娃们嘴里有东西嚼。我家还有杏树、李树、柿树，还有两棵桑树哩，那桑葚就快要能吃了。不过那些树一般人家都有也不好卖，所以了苗都扯了扔掉了。”

刘小妹笑嘻嘻地对小秀：“咱一定要多吃些，让槐心疼。反正他如今在坊里有工钱拿，不比咱们，是没收的。”想着选了槐，她还是有些代哥哥吃醋。

她叹了一番，商品通太闭了哩。遂对汉：“我就全拿了。不过大叔要是明年你家还有，拣那树苗壮实的，帮我留些，送到清南村的郑长河家，我还要多栽些哩。”

汉兴得合不拢嘴，急忙叫他们放心，明年肯定还有。

那汉就迟疑了一下，说：“我也不是专门卖这个的，不过是院里长了苗要是扯了扔掉可惜，所以才拿来卖的，你们一把都买了，就给二十文钱吧，总共十棵树。”